只不過面對別人時李漁還可以很硬氣,了不起就是一死,她李漁不怕。

    可是在李純儒面前,她卻是連死都不敢死,因爲她曾親眼看到自己父母被李純儒拘押的魂魄。

    李純儒告訴過她,但凡她有一點不聽話,便會將她父母的魂魄做成長明燈的燈芯,只要點燃便是對魂魄的灼燒,而且千年不滅。

    所以李漁屈服了,而放她父母魂魄自由的唯一要求。便是她要和親到塞外,並且要完成李純儒的任務。

    隨後四個人便散開了,金戈要去西營巡營,花千尋要去睡回籠覺,而李純儒是要入宮面聖。

    只有李漁一個人不知道該去哪裏,家都不想回,因爲那六娘罵人是真的太難聽了。

    其實李純儒吩咐過,如果六娘不聽話是可以用刑的,但別看李漁脾氣不小,可卻也只是嘴上厲害,還真下不去手對一個女人用刑。

    閒來無事李漁便騎馬離開了京城,去往京郊的魚莊了。

    這魚莊是李漁的別業,有山有水有良田,她尤其喜歡在魚莊釣魚,因爲魚莊的魚都是七彩琉璃色的。無論什麼魚在釣出來的瞬間都會是這樣的,但在離開水中之後沒多久就會失去光彩。

    對於李漁來說這是一個連李純儒都不知道的祕密,也是她心中唯一的淨土了。

    悄然來到了魚莊之後李漁便獨自上了山,再穿過密林,然後出現在一座大山之前,再挪開一塊大石頭,走進一個山洞之中。

    山洞很長,要走上約莫五百丈纔可以走出去,然後便是一個山體內部的山谷,而正上方是的中空。也會讓一道陽光落下,不缺少陽光山谷內便綠意濃濃花豔繽紛了。

    在山谷的正中便是一個小水塘,看上去像是死水,可卻又有流動,連李漁都不知道這水是通向哪的,不過她猜測是通向地下水脈的。

    李漁飄身落下,華服裙襬如綻開的花朵一般,露出纖長白皙的美腿,便是連那少女的神祕花園都可映入眼簾。

    倒不是李漁喜歡這般衣着,而是早上剛睜開眼便被六娘追着罵,那頭李純儒又傳來消息相約喫早餐,她是真的着急忙慌的便忘記穿裏褲了。

    其實騎馬來的路上李漁是遭罪不小,哪怕是馬鞍很柔軟,可還是磨的生疼。

    在水塘的正中央,是有一棟模樣很壓制的木屋,共有兩層,前頭有花園,後頭還有個小菜園子呢。

    李漁精準的落在了院中,然後很是舒坦的伸了個懶腰,可隨後便又感覺到了大腿內部火辣辣疼。便蹦跳的去了屋裏頭拿着木製小藥箱出來了,然後便坐在了木樓門口的小樓梯上頭,把腿一分給自己上藥,口中還哼哼着岦陽王朝一首歌頌巾幗英雄的歌謠。

    全然沒有發現一旁的木製小椅子上正坐着一個青衫男子,而且此時青衫男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正看着她上藥呢。

    "這火辣辣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

    李漁上的藥自然是上好的藥,塗抹後會很清涼,可她卻是感覺自己臉都火辣辣的。

    然後。

    李漁擡起頭,便看到一邊不到兩丈處竟然坐着一個男子。

    "啊!"

    "登徒子!"

    "我殺了你!"

    "你還看!"

    李漁一系列的呼喊後,終於想起把腿合攏了,然後小野貓一般撲了過去。

    青衫男子一瞧對方竟然也是個大師境界的女子武夫,腳下輕輕用力,整個人便已經飛身而起,站在了小樓的二樓。

    "姑娘,能聽我解釋嗎?"

    青衫男子一手持筆一手持符,顯然是剛剛正在畫符。

    "去死!"

    李漁飛身便追,拳罡兇猛,而且拳意很足,頗有些一往無前的神意。

    這一拳李漁是真的動了殺心了,如果是尋常事,她都是得過且過的,可自己被一個男人看了個一清二楚,這還要不要做人了?

    女子清白最珍貴,對李漁來說自不例外。

    所以李漁這充滿了怒意與殺意的一拳,竟然是打出了超出她自身境界的一拳。大師巔峯!

    青衫男子微微皺眉,他知道這一拳如果自己被打中了,至少也會是輕傷,便不能任由對方捶打了,只能在匆忙下深處一根手指。抵住了對方打來的拳頭。

    下一刻……

    嗯。

    風平浪靜。

    李漁巔峯一拳所帶來的拳罡,竟然被瞬間化解了。

    "這,怎麼可能……"

    李漁已經傻眼了,這可是大師巔峯的一拳,竟然就這被人無形間化解了。

    那男子收回手指輕輕向上一彈。然後一團猛烈拳罡沖天而起,最後消失在了天幕。

    再過片刻,天空之中如有悶雷響起,是拳罡炸裂在了天幕。

    "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男子向後一步,作揖行禮道:"我御空路過此處後,發現這裏別有洞天便下來瞧瞧,只看一眼便喜歡上這裏了,正巧最近在學習符籙之法,難得有如此雅緻之地,我便沉浸下來了。"

    "御空?符籙?"

    李漁愣住了,眨巴着好看的空靈雙眸,然後問道:"你不會是謫仙人吧?"

    "哪裏是什麼仙人,算是外來者而已。"

    男子一笑道:"姑娘,雖我是無意爲之。可卻還是叫你吃了虧,所以我願意給你補償。"

    "補償?"

    李漁剛把那事兒忘了,這會兒又記起來了,她單手叉腰,右手指着男子道:"看都看了。你又要如何補償,便是挖出你的眼珠子我都不解恨!"

    可是老子真不是故意的啊。

    男子便是周小昆,他與玉簫一同御風趕來京城,然後玉簫便說要先去京城打探,讓周小昆在城外等着,到時他循着仙劍太白的氣息便能找到了。

    周小昆知道仙劍太白的氣息太難隱藏,貿然進京城的確是會有麻煩,便聽從了玉簫的建議。

    然後就發現了這麼一個地方,他是真覺得這地方不錯,雅緻幽靜。很適合畫符的。

    所以周小昆便坐下畫符,沒多久便看到一女子從天而降,他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也是把周小昆給看呆了。

    接着那女子便像是瞎子一樣無視他了,進了屋子取了藥箱便在外頭上藥了。

    奇了怪哉。上藥這種事情,還是那麼隱祕的地方,爲啥就不在屋裏頭上?

    周小昆也挺冤枉的,可卻也不能把這些話說出口,便說道:"眼珠子是不能給你的,不過可以傳授一些拳法,還有護身甲丸也是可以給你的,我這裏還有一些討巧的小東西你也可以選一樣,雖然對武夫修行無甚大用,但是卻都很有趣。"

    只見周小昆隨手一翻。便將他一直藏在袖中的竹編小盒子取了出來。

    打開盒子之後,一隻背生頭名羽翼的小小女童飛出,巴掌大小,粉雕玉琢的。

    "據說這東西叫做妝容靈,算是一種蝴蝶精魅。可以爲女子梳妝,而且帶在身上便會有幽香。"

    這是周小昆爲桃小夭準備的,可沒得法子,如今這情況總要付出點代價,不然這嬌憨女子恐怕是不會罷休的。

    "哇!"

    李漁瞬間將一切不開心都忘掉了,雙手捧着那妝容靈,大眼睛裏面都是喜悅。

    周小昆又說道:"我還可以教你練拳,以你的資質在我的指導下躋身宗師境界不是問題。"

    "我能躋身宗師境界?"

    李漁又瞬間將那妝容靈給忘了,眨巴着眼睛說道:"我聽說宗師境界的純粹武夫是可以錘殺上三境練氣士的,可以嗎?"

    "理論上是可以的。"

    周小昆笑着說道:"不過上三境的練氣士大多都有護身法寶的,又或者是有一門逃遁的遁術,所以便是被你近身了,其實也沒那麼容易殺。不過單獨說殺傷力的話,哪怕只是出入宗師境界,只要穩固了境界,傾力一拳是可以撕碎練氣士的,因爲哪怕是上三境練氣士,其實身體還是太過孱弱了。"

    "這樣哦。"

    李漁伸出食指抵在嘴脣上,沉吟片刻說道:"也就是說,只要我能靠近對方。並且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偷襲,還是可以成功的,對嗎?"

    "沒錯。"

    周小昆點了點頭,隨後愣了愣說道:"等等,你該不會是想殺我吧?"

    "啊?"

    李漁愣了下。還煞有其事的想了想,最後才搖頭道:"你偷看我是你的錯,但我接受你的補償,那我們便算兩清了,所以我不會殺你。不過女子名節最重要。既然身子已經被你看了去,我又沒法殺你,更不能去嫁給其他人,這樣是對別人不公平,所以以後你也要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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