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壁難得失語,想了想,問:“你喜歡什麼樣的?”

    少年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就好聽些就行了,其他的,我也不懂。”

    低眉思索了一下,傅雲壁開口:“策安如何?”

    少年高興起來,興奮的回答:“聽起來就好聽,就它了。”

    過了一會兒,少年拿過來紙筆,不好意思的說:“這怎麼寫啊?”

    傅雲壁很奇怪:“你不識字?”

    “也不是不識字吧,小時候被我爹押着學了半年,勉強認識幾個。”

    傅雲壁接過紙筆,一邊寫,一邊隨口問道:“後來怎麼沒學了?”

    “我爹生了病,一病不起,就病死了,念不起了,就停了。”

    傅雲壁頓住,擡起頭,抿了抿脣:“抱歉。”

    策安很是驚奇:“你們這樣的人竟然也會道歉?這是稀奇!”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少年神色像是在回憶,說着:“我小時候,有一個大官也和你一樣,沒有架子,給我爹道歉,說是救不了他,很抱歉。”

    “我那個以爲所有的大官都這樣。”策安聳了聳肩膀,像是有些失望,“可是到目前爲止,就這麼一個。”

    傅雲壁笑起來,眉目舒展,很是舒朗:“這個世界上,這樣的人太少了,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說完,走低下頭去看書,不再理策安。

    策安像是和人聊天,突然有了傾訴的願望,他撐着另一邊的書桌,趴過來,把臉湊到傅雲壁面前。

    “說起來,那個人也姓傅來着。”

    傅雲壁頭也沒擡:“世界上同名的人都不在少數,同姓就更不用覺得稀罕了。”

    策安覺得傅雲壁很會潑人冷水,有些興意闌珊:“和你這個人聊天真沒意思。”

    又等了等,發現傅雲壁壓根沒有擡頭的意思,終於失去了興致,一個鴿子翻身,往房樑上去了。

    傅雲壁眉腳跳了跳,覺得自己像是在帶孩子:“給你準備了住房,別待在房樑上。”

    “知道了。”策安的聲音隱隱傳來,像是已經走遠了。

    傅雲壁搖了搖頭,將手裏的書放在一邊,從懷裏掏出曲初要他複印一張的羊皮卷,放在手裏拍了拍。

    這東西曲初給自己的時候,神色裏的緊張幾乎掩飾不住,聯想前段時間曲初派人去了沂山,算算時間,那些人也改回來了。

    這東西難道是沂山的玉礦圖?

    傅雲壁展開羊皮卷,藉着燭光,仔細打量,好半天,確定下來,這東西肯定就是沂山的玉礦圖。

    抿着脣,傅雲壁難得有些猶豫,他沒有和曲初說過,自己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的,如今他的心裏已經牢牢的記住了這張圖所有的細節,若是他提前佈局,將沂山玉礦的位置改個幾處,這樣的財富,幾乎能讓他一步登天。

    可是若是真的這麼做了....

    想到曲初的臉,傅雲壁有些煩躁,以前他可沒有這樣的猶豫,一邊是一步登天的財富,一邊是曲初的信任和重視,這太難以抉擇了。

    思來想去,傅雲壁還是沒有結果,將羊皮紙丟在一邊,擡手捂住了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雲壁翻身坐起來,拿過羊皮卷,下定了決心。

    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很多的謎團尚未查清,還有仇未報,看起來有選擇,其實他沒有。

    既然老天爺把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沒道理他還避而不收。

    等...等將來,若是曲初知道了,要如何,都由她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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