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再次恢復寂靜,溫晴原本急切的心情,聽完醫生的建議,也慢慢歸之於平靜。
看來父親的病,不能強來了。
她心疼地轉頭看向牀上的溫守仁,卻剛好與他看過來的眼神對視。
溫晴的嘴角瞬間扯出一抹燦爛的笑意,柔聲開口說道:“爸,你別多想,我們慢慢治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溫守仁眼睛裏噙着淚珠,雙手輕輕顫動着。
溫晴看到他這副樣子,心下愈發難受,放在身側的手瞬間捏緊。
溫思柔現在是溫氏的代理總裁,她要想拿回溫氏的主權,必須父親親手簽字,或者親口承認。
可是現在,父親他變成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做到那些條件?
溫晴垂眸低頭沉思,盤算着從公司的人入手,卻再次發現公司之前的董事都換血了,裏面基本上都是溫思柔的人。
她忿然作色,放在身側的手再次收緊。
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了,她完全不知道到底應該從哪裏入手。
就在這個時候,外門傳來一陣敲門聲,隨之傳進來的是助理清脆的詢問聲。
“溫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溫晴回神,收起臉上的哀傷,揚起淡淡的笑意,“進來吧。”
助理快步走進來,匆匆掃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男人。
她快速地掩下眼底的震驚,清了清嗓子,“溫小姐,你要求的傭人我已經安排好了。”
“嗯,辛苦你了。”
溫晴擡頭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說道。
助理微微蹙眉,一臉關切地看着她,“溫小姐,你今天吃藥了嗎?”
溫晴走到牀邊坐下,漫不經心地應着。
這四年,要不是一直靠藥物壓制着,只怕她的情況會更糟。
助理感覺到她的情緒有點低落,連忙開口告訴她卿姨的消息,“你讓我找的人,有下落了。”
找的人?
是卿姨。
溫晴轉頭看向助理,急切的詢問:“她現在在哪裏?”
“這些年,她一直在一家養老院裏。”
助理靜靜地看着溫晴,希望她的情緒能緩和一點。
可溫晴在聽完她的話後,眸色裏卻是滿滿的心疼。
離開溫家,卿姨是因爲沒了依靠,所以纔去的養老院嗎?
溫晴嘆息,看着牀上父親,徵求意見,“爸,我去接卿姨回,好不到?”
溫守仁眼眶裏盈眶着淚珠,手指跟着一顫。
溫晴看到他這個樣子,便知道他也是希望卿姨回家的。
她笑着轉身向外走去,比來時的步伐輕盈了許多。
……
傍晚五點,養老院。
溫晴走進養老院裏看到那抹坐在長椅上的身影,眼睛不禁有些酸澀。
卿姨沒有家,她這一生都奉獻給了溫家。
所以她能想到,當初卿姨被溫思柔趕出溫家後,走投無路的淒涼。
現在卿姨之所以待在這一個小笑的養老院裏,恐怕也是因爲沒有地方去。
溫晴喉嚨一緊,快步走近,哽咽地叫喚了一聲,“卿姨。”
卿姨聽到熟悉的身影,身子一僵,震驚地回頭看去。
在看到溫晴纖細的身子時,她的雙眼瞬間溢滿淚珠,立馬起身,顫顫巍巍地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