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年黑龍俱樂部愈發放肆,賽車手不行,開始在比賽中各種耍手段,帶壞了圈子內的風氣,被接連禁賽了兩個季度。”
禁賽兩個季度,那就是半年。
對於舉步維艱的俱樂部來說,半年不參加任何賽事,還要花錢養賽車手,如果是正值巔峯時期的俱樂部,可以輕鬆支撐下去。
現在的黑龍俱樂部早就出現資金缺口,有合夥人見缺口越來越大,如果沒有挽回頹勢的可能,要不了多久,可能會賠的傾家蕩產。
合夥人爲了保住手頭剩下的資產,一聲不響拖家帶口離開原來生活的地方,消失無蹤,讓原本就大廈將傾的俱樂部更加雪上加霜。
如今俱樂部只剩下負責人苦苦支撐。
“看來他是黔驢技窮了。”
因爲負責人沒有別的招可用,剛好又在網上看到她的背影照,認出她,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搞到她的聯繫方式,聯繫上她,想要以她爲噱頭,找一些存在感。
但他忘了,她已經退圈多年,雖然那些賽車的動作技巧,都還記得,身體缺乏高強度的訓練,以她現在的水平,一個新手都能輕鬆贏她。
她復出雖能贏得一定的關注,只要一上賽場就原形畢露。
“凌瑄,作爲朋友,曾經的朋友,我勸你一句,黑龍俱樂部現在是個豺狼窩,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你都不要答應復出。”
黑龍俱樂部從爆出給賽車手用藥後,名聲已一落千丈,成爲圈子內唾棄的對象。
“謝謝你的提醒。”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了。”
“以後我在賽車上有問題,可以給你打電話,請教你嗎?”
“可以。”
對方這般對她坦誠相待,有問必答,凌瑄不能過河拆橋,翻臉無情。
結束通話後,凌瑄的心愈發往下沉。
現在俱樂部的情況不樂觀,很顯然負責人是在賭。
他賭她可以拯救俱樂部。
如果是剛退圈的她,的確有這個能力,他現在把賭注放到她的身上完全是個錯誤的行爲。
凌瑄不想搭理負責人,負責人手上抓着她的教練,她不出現,教練不知道要受怎樣的折磨。
在凌瑄思緒剪不斷,理還亂時,她的手機響起,進來一張照片。
凌瑄只是掃了眼信息一眼,已知照片是她再次被折磨過後的教練。
那個混賬,見她一直沒有反應,一定又對教練進行了折磨。
教練本就是個可憐人,他雖一副懦弱,見誰都笑呵呵,點頭哈腰,就算是別人不高興,擡腳踹他一腳,他也不會跟別人起衝突,沒有半點膽量的模樣,在遇到事情時,他還會想盡辦法,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一些人不受傷害。
像他這樣的人,吃了那麼多苦,爲什麼命運不垂憐他一番。
凌瑄已經有些酸澀,她指尖抖,想要點開照片,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她閉上眼睛,冷靜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點開。
照片上,教練臉上鮮血淋漓,有血珠子從他的下巴處往下落。
因爲他臉上糊着血,照片又拍的不甚清楚,凌瑄無法分辨出,血是從他臉上哪個部位流出。
那麼多的血,教練一定傷得很重!
只認錢,沒有人性的畜生!
他不是想讓黑龍俱樂部起死回生嗎?
她雖然完不成他的心願,但會給他另外一個結局。
凌瑄忍下聯繫負責人的想法,她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凌瑄收拾好衣服和洗漱用品後,開始收拾工作要用的東西。
當她的指尖碰到筆記本時,停下動作。
她是去闖豺狼窩救人,她帶着這些東西,萬一被負責人看到,負責人得知她是“我有一個江湖夢”,他說不定會把她囚起來,讓她整天創作。
凌瑄把桌上的出版書和筆記收起,放到筆記本的一旁,整理好書桌,仔細環視一圈房間,檢查是否有落下的東西。
她確定所有的東西都帶上後,拉着行李箱出門。
週一深聽到動靜擡頭。
視線中,凌瑄一張臉冷的好似覆了層冰。
他跟凌瑄認識一年多,從未見過她有過這樣的表情。
她這不像是跟朋友出去玩,而是去踢館。
週一深快速回想,他今天做的事,確定沒有惹她生氣的地方,他起身上前,“你要回禹城?”
“不是,我去找我朋友。”
凌瑄腳步沒停。
“訂好機票了嗎?酒店訂了?”
“我朋友都安排妥當了。”
她查看過從滬城飛江城的航班,今天下午和晚上的機票已經售罄,最早一班飛機是明天上午八點。
教練被打成那樣,她沒有辦法等到明天。
她可以搭乘其他交通工具過去,雖然用時多一些,但她中途需要在別處停留,這樣的話,搭乘別的交通工具,會方便些。
“我送你去機場。”
“你手受傷了。”
“我……”
“週一深,我不是孩子。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這件事情,凌瑄不想讓週一深插手,她拒絕他送他。
凌瑄因爲有事情需要處理,她情緒有些急躁,語氣不耐。
週一深察覺到她的情緒,停下腳步,“一路順風,到目的地給我打電話。”
“看時間。如果太晚,我就不跟你聯繫了。”
她接下來會很忙,會顧及不到他。
週一深點了下頭,視線;落在她快速移動的雙腿上。
她腳步很快,明顯很着急。
週一深好奇是什麼樣的朋友,讓她這麼着急去見。
還有一個重要問題,那個朋友是男是女……
週一深擡了擡腳,想要跟上去,最後把腳落了回去。
她心情不好,他再追上去問這樣的問題,會讓影響到她的心情。
週一深等凌瑄走後,撥通助理的電話。
“淩小姐她又走了?”
淩小姐一看就是個乖巧,很好欺負的人,怎麼還三天兩頭鬧離家出走?
是周總把在公司對待員工的那一套,用到淩小姐身上了?
淩小姐之前因爲項目資金的問題,沒少跟周總打交道,對他的行事作風有一定的瞭解,應該不至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助理滿腹疑問,暗忖,周總這次是準備割另一隻手?
助理眼前出現週一深一雙纏滿紗布的手,滑稽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