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出門去找,看到她正在樓下客廳那裏寫東西。
時不時的,她還會用筆抵脣,一副思量狀。
走上前一看,只見她把醒酒茶、醫藥箱等一類東西放置的位置,寫在便籤紙上。
察覺到頭頂落下一道暗影,慄漾本能性擡頭。
目光與傅凌恆眼神交匯,她微怔了一下,隨即放下筆,解釋道:“有些東西,是我自己放的,李阿姨不知道這些東西放在哪裏,我寫下來,好方便她以後用的時候,知道去哪裏找。”
聞言,傅凌恆眼裏掠過一抹沉思。
雖然只是一件細節性的事情,可不難看出她的細心。
很多時候,他應酬回來都已經很晚了,或者趕上李阿姨有事情不在,都是她在照顧他。
在一起兩年,沒有感情也好,逢場作戲也罷,他已經習慣了回到這裏,有她的存在。
如今,兩個人馬上分道揚鑣,他說沒有感觸,完全是自欺欺人。
就像她說的那樣,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
喉嚨上下滾動,他說:“時候不早了,別弄了,你不是說胃腸不舒服,早點休息吧。”
“我快弄好了。弄好以後,就去休息。”
傅凌恆聲音很淡,“先去休息,這些不是什麼打緊的事情。”
慄漾搖了搖頭,說:“你總應酬,我把這些最基本的東西弄好,省的你以後早上起牀會不舒服。”
傅凌恆脣線抿了抿。
他凝視慄漾,數秒後,沒有再堅持。
“早就快點弄,弄好以後去休息。”
……
慄漾回到臥室,傅凌恆沒有睡,正拿着個iPad倚在牀頭看財經新聞。
進門後,她拿着東西準備去沖澡,去衛浴間之前,和傅凌恆說:“明天上午我想在家收拾一下東西,就不去公司上班了,然後,我們直接在餐廳見面好了。”
傅凌恆擡眼瞥她,“我回家來接你。”
“不用,我收拾好東西以後,把行李箱送去觀瀾居,到時候,我們直接在餐廳見面,你不用特意跑一趟。”
傅凌恆瞅了瞅她,轉頭,繼續看手裏的iPad。
“那隨便你!”
傅凌恆說話的語氣沒有提高,但慄漾明顯聽出他語態較剛纔變得生硬。
他不是一個會把情緒寫在臉上的人,可慄漾卻看出來他生氣了。
而生氣的原因,她不想去探究,也不覺得有探究的必要。
她不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
這幾年的世故磨礪,她的心態早就變了。
說她刻意拉開與傅凌恆之間的距離也好,說她使手段拒絕,好讓他記住自己的好也罷。
反正她裝出來不在意,走得灑脫,總會讓對方不爽就是了。
男人都是虛榮心的生物,即便他不愛自己,也想看到自己對他死纏爛打,以此來滿足他們身爲男人所謂的驕傲和自尊心。
“好。”
等慄漾拿着東西進衛浴間,一直裝作若無其事的傅凌恆,臉上的面具被撕扯到粉碎。
把手裏的iPad往牀頭櫃上一扔,他雙手環臂,目光死死盯着衛浴間那裏,一臉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