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污點清洗系統 >第一百零三章 伎倆(九)
    那邊劍似乎略帶點弧度,其外精美的劍鞘與狹長的劍柄,看着不像是劍,好像是把繡春刀。聽着刀身與刀鞘發出的碰撞聲,沉悶而穩重,這刀的重量怕是不輕。

    那人單手將刀握在胸前,展示其力量和威嚴。雙腳跨開與肩同寬,更顯得他氣勢如山如海般壯闊。

    看着怎麼像是一身正氣。這人拿錯氣氛香水了嗎?

    小珂看着他一系列的動作,一臉的疑惑。

    不料那人卻將佩刀丟給了小珂。小珂慌忙用單手一接,那刀的速度和重量遠比小珂想象得快和重,差點將她帶得跌倒在地。

    不是好對付的。小珂立刻覺得頭要炸了,腦子裏想得全是逃跑計劃。

    “連把刀都接不住,你怕只是他在人間的徒弟吧。”那人發出爽朗的笑聲。

    小珂的右手差點就被那順帶在刀上的力量給拉脫臼了,她正了正身子,心裏想着:真想罵髒話,難道這人還是陰兵借道不成?

    小珂換左手持刀,果斷地拔刀出鞘。她感受到了刀身完美的配重,見到了刀鋒上那波光粼粼的紋路,還聞到了從刀鞘精美雕刻縫隙落下的灰塵中發出的一股發了黴的異味。這把繡春刀,是明代真品。

    “你是不是明代成華年間被雷劈過啊?”小珂用非常業餘的姿勢拿着一刀一鞘,雙肩包的肩帶還從肩膀上滑落了下來,姿勢甚是可笑。

    “神經病。”那人暗暗地罵了她一句,不明白寒葉怎麼會教出這種蠢徒弟,“別說廢話,刀給借給你,省得別人說我欺負一個手無寸鐵之人。”

    不是那批不死人。

    小珂把刀和鞘像垃圾一樣扔在地上,這讓那人心中冒出一頓火。

    死丫頭連古董刀都看不出來,暴殄天物。但扔都扔出去了,後悔不了。

    只見小珂不慌不忙的卸下雙肩包,找了個樹下背靠着放下,接着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了一把短刀,對着那人晃了晃,說:“我有武器。”

    這算什麼,威脅?

    “在大庭廣衆下動手,你讓後勤怎麼做啊?”小珂拔出短刀,眨眼之間切換成了滿眼的殺意。

    “哈?”那人發出一聲疑惑的嘲諷,這不就是速戰速決的事情,難不成這丫頭還帶了人來。他環顧四周,並沒有感覺到。

    小珂伸出左腳將地上的刀鞘挑起,身體半個迴旋將刀鞘筆直的送了回去,左腳落地的同時右腳挑起刀身以更快的速度將刀對着那人直直的戳了出去。

    回禮而已,那人一左一右接的從容。

    “我今日只是拜訪一下,可不想鬧出事來,不過你。”那人反手拿着繡春刀,指着小珂,“難免得喫些苦頭。”

    小珂握着刀不敢輕舉妄動,她知道來人的實力不容小覷。

    只見那人也已做好準備,一步一步緩慢的向小珂走來。這種從上而下的威逼之勢,總是壓得人喘不過氣。小珂盯着他靠近得每一步,因爲她無法得知,他會在什麼距離出手。

    “你是何年生人啊?”小珂掩飾不住顫抖得聲音,但還是大膽提出了問題。

    那人不改猖狂的笑容,沒有回答她。這讓小珂的恐懼更深了。

    離得夠近,拿刀時的顫抖就顯得越明顯,而那人也越得意。

    在離小珂2米的位置,他終於出手了,一個簡單的揮刀起手式,並不難接。

    小珂輕鬆了擋住了刀,卻被後勁彈到了背後的大樹下。兩柄刀之間震盪得餘波牽扯到了小珂的手臂,它又不自覺地震顫起來,震掉了小珂緊握的短刀。

    她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差距,現在就是她苟延殘喘的時間了。

    “爲什麼不回答問題?”任何獵物都不會喜歡被獵手玩弄於鼓掌的感覺。

    那人用刀尖挑起小珂的臉,輕蔑地說:“倒是一張有仇必報的臉。”接着用刀面抽了小珂一巴掌。

    又冷又痛,感覺臉被抽裂了,接着纔是麻木,卻還未迎來火辣辣的感覺。接着又是一巴掌。

    小小的臉頰被抽出一個十字。

    “喲,眼淚都給打出來了。我這是在替寒葉教徒弟,這招叫做仗勢欺人。”

    那是身體的條件反射,小珂纔不會因爲這兩下打而哭鼻子。

    他一手拎着小珂的領子,將她稍稍擡離地面,又用膝蓋暴力地頂住她的腹部,固定她的身體。

    接着他用刀面撇過小珂的另一面臉頰,輕輕地拍打着說:“兩下總是不夠的。”

    “我招惹你了麼變態!”小珂邊罵着眼神邊閃躲着,深怕那人上火起來又來一巴掌,她偷偷將眼睛睜開一點縫隙又馬上閉上,只爲了看清那人的臉。

    那人稍重地懲罰式地敲了下小珂的臉,說:“再罵我就劃開你這小臉蛋。”威脅中竟夾雜着些複雜的情緒,“我是受僱於人,這種威脅可不會一次結束,往後你都得小心了。”

    接着又是一個巴掌。

    “這次不過是敲打敲打你。”那人又將小珂的臉掰回第一遍敲打時的那面,那兩條紅印腫得更厲害了,完全沒有復原的趨勢。他露出來一個不可名狀表情,說了句,“果然是個普通人。”

    小珂明白了這句話。眼前這個人就是師父那些很老很老的朋友。可他,是敵是友,她判斷不出來。但她確定此時這人對她沒有殺心。

    於是她大膽地問:“你有1000歲了沒?!”

    這句話讓那人的行動停滯了一剎那,接着只聽他輕鬆得笑了笑:“當然比寒葉年輕多了。”他重新上下打量着小珂。氣氛漸漸地輕鬆了下來。

    小珂以爲認親完成了,這人至少會放了他。

    可接踵而來的卻是另外一番毒打,刀面冰雹一般地咋在小珂的雙頰,最終是讓她吐了一口血唾沫。

    那人手法恰到好處,沒有破皮,不會留疤,卻能腫上好些日子,見不得人。

    好似在用這頓刑法說:讓你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

    他鬆了小珂的衣領,讓她癱坐在地上,卻不忘踢走她手邊的短刀。

    他就這樣握着刀,居高臨下地看着。

    男人都有的惡趣味。小珂心裏罵着。只是臉上的疼痛加之冬天時有時無的冷風,吹得那傷痕愈發的疼。

    “誰僱的你?”小珂撐着腫脹的兩腮憋出這幾個字。

    那人又是哈哈大笑,和釋心的苦大仇深完全不同,是個性格開朗的人。而在漫長的時間中要保持這種興奮的狀態,唯有不停地取得勝利,不停地擁有新鮮的事物,不停地看着他人生活在愁苦之中,而自己一直立於山巔。這是一種病態的狂喜,以爲自己掌握着一切。

    很顯然,他大概是怕師父的。

    “別人僱你,你會告訴目標嗎?”

    他這副逼問態勢,是和明朝錦衣衛學的吧,畢竟他保留了佩刀,說明他對那個組織有異常的感情。所以一開始,小珂便猜測他是明朝成化年間被雷劈過的那幾個錦衣衛之一,這是師父曾告訴過她的在世的永生之人。

    “我當然會說,因爲他們會死,死前總要明白。”小珂那也是隨口胡謅的,她纔沒那麼蠢。

    “原來是這個道理。”那人蹲下來,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無知的後輩。又像是隻獵鷹,在玩弄它到手的獵物,“那你現在還不能知道我的僱主,因爲任務還沒有結束。不久地將來,我還回來找你的。”

    那人收刀入鞘:“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你能有點長進。”說完揚長而已。

    小珂見他走後,才完全放鬆的坐在大樹下,拼命地揉了揉自己的雙頰,想快速地從剛纔那場莫名其妙的對弈中緩過神來。

    自己好像被一個老年人暴打了一頓。她趴過去拿回自己的短刀,迅速地將它入鞘然後收入口袋中。

    這時走過來一對老夫妻,見着小珂灰頭土臉又滿眼淚痕的樣子,顯然是剛剛被欺負了。於是問她:“小姑娘,要報警嗎?”

    借他人之力展示地好心然人作嘔,小珂瞬間想起了十八歲之前的事。氣哄哄的將他們趕走了。.七

    即使長大了,還是要掉入這種莫名其妙的陷阱嗎?小珂在十八歲前,遭受的最多的就是緩兵之計,現在她不喫這一套了。因爲她知道,不管眼前見到的是什麼,說話的人是誰,未來要進行的它都能預料的到的話,他們就是在玩兒這一套,讓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她撥通了滕濟森的電話。

    “是誰把你弄成這樣?”滕濟森在老小區的彎彎繞繞裏找了好久,纔看到樹底下的小珂。

    她就是精疲力盡了,想就地睡着了。所以她就任性地想找個人,大老遠的來找她把她接回家。

    滕濟森把狗也帶來了。那隻藍隕石色的卡迪根柯基拖着牽引繩跑到了她跟前。它好像並不知誰是它的主人。一來就往小珂懷裏跑,兩隻厚重且有質感的大爪子按在了小珂肚子上,踩得不穩一下摔翻在小珂的懷裏。

    小珂反射性的抱住了它,一股剛洗完澡的狗香味,這毛髮還挺順滑。最滑稽的是它的大鼻子,到處鑽來鑽去地熟悉着附近的氣味。

    “有圍巾嗎?”小珂一時被這親熱的狗子壓着起不來身。

    “在車上,我給你拿。”滕濟森上車的時候,順道將那隻活潑的狗拎上了後座。剛洗完澡,可不想四隻腳又蹭的滿是泥。

    小珂這才抱着揹包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躲進了後座,和那隻柯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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