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污點清洗系統 >第一百零四章 伎倆(十)
    小珂在後座接過滕濟森的圍巾。她的臉已經麻了,她用手指隔着毛線圍巾對着自己的臉畫圈,判斷皮膚喪失觸感的程度是多少。

    還好還好,還能感覺到羊毛的扎樣感,這樣看來傷得不重,最多也就一星期就好了。

    滕濟森照例用後視鏡觀察着後座的小珂。剛纔黑燈瞎火的沒看清,現在小珂的臉卻已經被包起來了,只能看到她哭紅得雙眼若有所思,或許是在回憶剛纔發生的事吧。

    “是陳昌明找的人?”他試圖打開話題。

    “嗯。”小珂敷衍的回了一句。她是在思考,剛纔拿起手機,爲何想起的是滕濟森,而不是覃秦。自己對眼前這個人,真的信任到如此程度了嗎?

    小珂旁邊的柯基並不是那麼的乖,它從座位底下躥到了座位上。此時立着的它,竟差點和小珂齊平了。小矮子也有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一天。

    小珂摟着它的脖子一把將它拽到自己腿上,小傢伙倒是識相的趴下了,鼻子發出“哼”的一聲,兩顆小眼珠無奈看望着小珂。

    滕濟森瞥見了這一畫面,說:“他很粘人吧。而且看着很無辜是不是?”

    小珂摸着那柔順的毛,看着狗子身體上那些斑斑點點。真是一隻不會跑丟的狗。

    “滕濟森,之前有個人告訴我,從某天起,我就被賦予了一種能力。只要我想得到某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的愛,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得到。”她擡眼從後視鏡中與滕濟森對視,繼續說“你信嗎?”

    滕濟森笑了笑說:“那你現在有我的了。”滕濟森覺得,這是小珂給了自己一個,愛自己的理由。

    而小珂覺得,滕濟森就是這樣,對一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從不追根究底,只要認爲這一刻是對的,就不會糾結未來或者結局。這樣的人,活着纔是快樂的吧。

    而這種快樂,是天生的。

    “我是說真的。我以前以爲,這不過是一個祝福,而現在覺得,這是個詛咒。”小珂摸了摸之前被她捅破得前座車墊,露出異常留戀的目光“特別是跟你在一起之後。”

    滕濟森面不改色,依舊覺得這句是小珂的俏皮話:“你的意思是我對你不好了?”

    “與這無關。”小珂身上的那隻柯基換成了側躺位,這樣似乎更舒服,“我只是拿你做了這個測試。”

    “可明明,是我在酒吧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那是因爲,我在圖書館裏,就看見了你站在臺階旁的樣子。當時我心裏就想,如果這個男人是我的男朋友多好啊。可爲什麼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呢,我要是單身該多好啊。於是你帶來了讓我分手的理由。”

    說完小珂摸了摸靠在她腿上的柯基,看了一眼,發現它已經舒服得眯着眼睛,竟快要睡着了。

    “你知道單那份報告而言,我沒必要分手的。因爲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陳昌明還沒有給我。所以,我只是找了個藉口,然後把你騙到手了。”小珂說這些的時候,泰然自若。她是讓滕濟森知道,自己對於感情,依舊是很漠然的。

    “所以你認爲,是那個祝福讓我在見到你的時候,漸漸地改變了想法。如果解除的話,我就不會再愛你了。”

    “或許吧。它會給你一種幻覺,讓你覺得我漂亮、獨特,或者是一種‘我們就是天生一對’的那種從心底裏無故衍生出來的想法。當蒙上你心的那層紗消失了,你對我也就恢復到對正常人的眼光了。”

    滕濟森被小珂這種莫名的擔憂而感到好笑,二十多歲的人了,卻依舊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或許真是因爲她從未經歷過真正的戀愛吧。於是他解釋道:“我這兒有很多情感諮詢都是這樣,懷疑自己。你更甚,因爲你的偏執型人格障礙會導致你極度的自卑又極度的自信。剛說的那些話,很符合你的性格特徵。所以你不必去糾結原因,只要享受這個結果就可以。”

    對於滕濟森的安慰,小珂並未展顏,甚至耷拉下來的眼角都沒有改變的趨勢,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如果我們善終,就是祝福;如果你死於非命,那就是詛咒。”

    “誒!爲什麼是我?!”滕濟森對她這毫無遮攔的罪也是沒法兒了,“你連這車椅座套的錢都還沒給我呢,就想要我的命了。”

    “因爲祝福的是我。”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懌諾在完成了第一趟差事之後,就想着去他老闆那兒討賞錢了。想着曾經存在過泰山姑子和揚州瘦馬,是如何的奼紫嫣紅、如沐春風。現在的那些毫無行業競爭意識,只曉得搔首弄、濃妝豔抹。卻不懂朝飛暮卷、煙波畫船的詩意。

    雖曾任職於明朝錦衣衛北鎮撫司負責偵緝,但也不可說自己是一介武夫。只不過在這種人數龐大且機密的機構,即使到了年齡假死殉職,也可立即在另一千戶手下走馬上任。相比自己出身的地域與年代,他當然更喜歡繁榮昌盛的大明朝,還有西湖上能畫的一手好丹青的柔腰船孃。

    而現在,在搏擊場,各色美人,無話緘默,皆源自於文化的差異。

    懌諾覺得雖是女子,也要無時無刻地提升自己的知識,無論處於何種境地,這樣才能在同行之間換來一席之地。

    若是古代,琴棋書畫但凡有一樣專精,生意總會絡繹不絕。即便年華老去,亦有知己談心。現在是沒落了。

    請個歌手在家開演唱會,或是請個文學院美女在家行飛花令,總覺得是差點意思。

    心有靈犀這回事兒,現在不是沒有,而是換了一種形式。因爲女人的才華,並不只侷限在傳統當中,在曾經女人不能撥弄風雲的朝堂,現在亦有她們的颯爽英姿。

    懌諾不曾遇見過喜歡博弈的女人,所以覺得興味索然。而陳夢星的出現,像是打開了他心中列表的灰色隱藏成就。收集她,然後點亮它。“加一”或許是所有人心中的心魔吧。而懌諾從不避諱這個心魔。

    陳夢星從來不在九點之後在家單獨見訪客,因爲這個點自己早就沐浴更衣準備美容護膚加上看些歲月靜好的書開始屬於自己的小資生活了。

    而今日來人更是不請自來,若換了旁人,她定會嚴詞拒絕。但看到懌諾的行裝,於公於私,她還是請了他進來。

    而他進門的第一句話便是:“我來領功了。”還不忘挑了一下陳夢星的領口。

    臭男人慣用的劑量,真想有什麼不軌,那天在擂臺底下的準備間就可以開始了。

    陳夢星見他這一身劍客的戰袍,突然有晃過一瞬那夜與釋心寒葉的對戰,兩人的氣質頗有些相似。只是懌諾的更雄渾,而釋心寒葉的更清冷。懌諾的身材也更壯碩一些,或者說感覺年紀更大一些。

    “你幾歲了?”陳夢星脫口而出這句話,她自己和懌諾都被驚到了。

    懌諾都還沒有走到客廳的沙發,聽到這個問題,便停下了腳步,握緊了手裏的繡春刀,一臉雲纏霧繞的表情,沉下聲回了句:“你說什麼?”

    陳夢星尷尬的笑着說:“習武者都年輕,我看不出你的歲數,所以問問。”隨即走進茶水間,“晚上喝什麼,我這兒沒有咖啡。茶、果汁或者你要喝酒也行,不過我不奉陪。”

    懌諾雖對她剛纔的問題還有疑惑,但故作放鬆的坐在了單人沙發上,手裏的刀卻還立着。

    “我喝酒,你隨意!”懌諾朝陳夢星的房間喊着,然後將領口的拉鍊拉開了少許,卸掉今晚這一身戾氣。畢竟在往年,都說飛魚服殺氣太重,不適合在這種繾綣的地方,怕嚇着人。於是便養成了這種,進門先去甲。

    今天其實亦如此,只是陳夢星家的玄關太小,也沒有掛衣服的地方。

    她端着拿着兩個酒杯與一瓶不知名的白酒從容地坐在了三人沙發上,提出的還是剛纔那個問題:“你多大了?”

    懌諾思考了片刻,帶着疑問說了一句:“30?”

    這個停頓倒是把陳夢星逗笑了:“連自己的年齡都要隱瞞嗎?30歲沒幾年就到職業盡頭了,我見你春秋鼎盛,怕是比我年紀小吧。”

    原來她是覺得,比她年紀小的話,在自己心裏會認爲被她看不起。真是個有傲氣的女人,而這種帶渾身傲氣的女人,若被自己完全征服,一定是別樣的快感。

    他玩味兒地說道:“我1000多歲了,你信嗎?”

    果然陳夢星也把這句話當做了一個玩笑,笑着說:“那大可不必。蛇1000歲叫蛇妖,人1000歲可就是人妖了。任何男人都不喜歡這個稱呼的,除非他不是。”

    懌諾總算是將刀放鬆的平行放於地毯之上,拉鍊也完全鬆開了,將陳夢星給他倒的酒一飲而盡,說道:“任務首戰告捷,你不給我點獎勵嗎?”

    陳夢星翹起了二郎腿,正了正身子,說:“那你得跟我說說具體的過程,我得看看精彩不精彩,再考慮給你什麼樣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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