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福特轎車緩緩駛過雪地,停在了浦江飯店門口,而此時從對面也駛來一輛相同的轎車。
“梁處長,來這麼早?”鄭春風下車,向梁仲春點頭示意道。
“鄭科長,挺巧啊。”梁仲春還不想真正的撕破臉皮,還是笑着回答道。
“呵呵,梁處長先請?”鄭春風伸手示意道。
梁仲春自然不會推辭,畢竟但從身份這一方面來看,鄭春風就比他低一級,理應讓道。
徐世正等梁仲春進去後,這才上前說道:“看起來梁仲春真的不老實。”
依梁仲春以往的性子,絕不會出席一個日軍少佐舉辦的酒會,而他這次卻來了,絕對有鬼!
“早就說了。”鄭春風輕笑一聲,笑得很是舒心,似乎今天就是梁仲春的死心,此時又駛來了一輛轎車,鄭春風臉色一沉,接着說道。
“發信號,示意明臺他們準備好,汪芙蕖來了。”
不過結果卻出乎鄭春風意料,從汪芙蕖座駕上下來的居然是汪曼春。
而汪曼春以往也不會參加酒會,她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勾搭一下明樓。
“春風,你也來了?”汪曼春明知故問的說道。
鄭春風攤攤手,接着說道:“不止是我,還有梁仲春呢。”
汪曼春眼睛微眯,冷冷的說道:“哦…看起來他也是有目的的。”
鄭春風摸了摸鼻子,接着說道:“不知道汪長官可還會出現?”
要是汪芙蕖不來,那這一整個計劃全部都得落空。
“自然會來。”汪曼春屬於那種心狠手辣的人,她信奉‘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這個道理,所以儘管她知道這個酒會有危險,但她還是會讓汪芙蕖出席。
汪曼春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鄭春風性格和她一樣,從不做沒有目的的事情,而他也出現在這……
“你從什麼地方知道的?”汪曼春猛地問道。
“我知道什麼?”鄭春風輕笑一聲,接着又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今天是個大日子啊…”
汪曼春愣了一下,她覺得是自己多想了,鄭春風很聰明,依他的頭腦不難想到今天紅黨鋤奸隊會動手。
“確實是個大日子。”汪曼春附和道。
不過兩人的意思卻不相同,一個說的是今天可以一網打盡十幾個紅黨特工,而鄭春風的意思卻是…今天是汪芙蕖的死期!
一個大漢奸的死,足矣振奮國人的抗日之心!
“請?”鄭春風伸出手示意汪曼春先進去。
“一起?”汪曼春本可以和梁仲春一樣,毫不推辭的率先進去,但汪曼春還要拉攏鄭春風的心,率先進門對她沒有一點用處,一起進去卻能給足鄭春風面子。
“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鄭春風和汪曼春並肩進了浦江飯店。
……
浦江飯店另一邊,兩個穿着服務員服裝的男子,正躲在角落低聲交談着。
“各部人員準備好了嗎?撤離路線準備好了嗎?”謝國羣臉色沉重的詢問道。
謝國羣還是有些不放心,臉色陰晴不定,低聲詢問道:“老餘行嗎?畢竟他是第一次參加行動。”
“國羣,老餘雖說是第一次參加敵後行動,但他也是一個老戰士了!”鄧海松一臉痛心的接着說道。
“我知道你和老餘之間有些疙瘩,但現在是任務期間,有什麼恩恩怨怨都暫且放在一邊,你之前的隊長沒有告訴過你嗎?”
謝國羣聽着這些話,臉有些掛不住,他最好面子,就連與餘興元之間的疙瘩,也是因爲上次餘興元當衆落了他的面子……不過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名老敵後戰士,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於是又道:“老鄧,別生氣,我不就是問問嘛,生這麼大氣幹什麼嘛。”
……
“把你手底下的人分散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行跡可疑的人。”梁仲春翹着二郎腿,坐在一個離舞臺很遠的座位上。
“是!”張順雲剛準備離開,又被梁仲春叫住了。
“再試着查探一下汪芙蕖的蹤跡,招子放亮一點。”
在梁仲春眼裏,汪芙蕖必須死!這樣他纔有可能翻盤!
如果這次紅黨鋤奸隊沒有除掉汪芙蕖,可能梁仲春都會兵行險招,親自動手!
“是!”
鄭春風和汪曼春坐在梁仲春正對面。
不過距離挺遠的。
“汪處長,咱們的梁處長按捺不住了。”鄭春風微微偏頭,示意了一下徐世正。
“等會。”不過卻被汪曼春叫住了,只見汪曼春笑着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小口後,又皺眉接着說道:“這酒啊…還是得醒醒纔好喝。”
鄭春風怕徐世正聽不懂,解釋道:“汪處長說得對,現在咱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咱們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眼皮子底下,反而不動纔是最正確的做法。”
汪曼春搖晃了一下酒杯,突然一口悶了下去,又道:“果然如此。”
“去吧。”鄭春風也看見了被一羣人簇擁着的汪芙蕖,又回頭對徐世正說道。
陳甲此刻悄無聲息的端着一柄狙擊步槍,出現在了二樓的一間包廂裏,他這是奉汪曼春之命保護汪芙蕖!
陳甲開始檢查槍械,直到確認無誤後,這才爬到窗邊,將槍管露出三分之一。
“春風,你的人手已經就位了。”汪曼春眼神異常的尖,一眼便看出了陳甲的位置。
“理所應當,畢竟汪長官的人身安全才是首位。”鄭春風點點頭回答道。
汪曼春沒有反對,在她看來也確實如此。
此時舞臺上舞女停止了跳舞,音樂也被停止了。
一個穿着軍裝的男子握着一個穿着和服的女子走了上來,軍裝男子開口說道:“今天是我和芳子的訂婚禮,歡迎各位前來參加。”
鄭春風聞言,搖了搖頭,咂舌道:“訂婚禮居然要出慘案…嘖嘖,這對夫妻長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