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時淺很快從慕氏離開。

    慕子琛工作是挺忙的,在他辦公室,她長時間呆下去挺無聊的,然後,她也擔心她的存在會讓慕子琛分心。

    當然,還有一層原因是她想一個人呆着,她也想冷靜的重新梳理一下她和慕子琛之間的事。

    回到別墅的時候,時間還不到三點。

    時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體向後靠,腦袋仰着看着高高的天花板。

    慕子琛恢復了之前對她的關切,沒五分鐘,他的電話直接打過來。

    時淺吸了吸鼻子,伸手將震動的電話摸出來,彎着脣,滑了綠色的接聽。

    “到家了麼?”

    男人溫潤好聽的聲音,很快從聽筒裏面傳出來。

    “嗯。”

    時淺眼睛眨了眨,臉上泛起一抹笑。

    “你不是很多公事要忙?子琛,你不用爲了我分心的,我這麼大的人了,又是你讓司機送我回來的,你做什麼還要這樣惦着我。”

    “關心我的老婆,這是我最應該做的。”

    “哼。”

    嬌嗔的用鼻腔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時淺表面上好像不怎麼在意,心裏面卻爲了慕子琛這樣的舉動甜的不行。

    冷硬的男人,一旦溫柔起來,真的還蠻致命的。

    時淺被慕子琛這種言語撩的,都有點覺得不真實,都有點失去了真實感。

    她努努嘴角,用手試探的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

    她其實也沒有去用特別大的力氣,可向來受不得疼的身子,嬌慣大抵已經深入她的骨髓血肉。

    這會她原本不經意的一下,直接讓她痛的叫出了聲。

    “唔。”

    反應過來自己出了聲音,時淺飛快的用手捂住嘴巴。

    還是晚了。

    電話那邊的慕子琛迅速擰了起眉,原本放在電腦郵件上的注意力快速轉移到了時淺身上。

    “怎麼了?淺淺,出了什麼事?”

    慕子琛嗓音變得又沉又緊,時淺聽出他聲音裏的變化,心虛的舔了舔脣,手指懊惱的扯了扯頭髮。

    她好笨,太笨了。

    “淺淺,說話。”

    “沒,我沒怎麼樣,對不起啊,我就是剛剛掐了自己一下,感覺到疼了。”

    時淺給出理由的同時,整個人都跟着僵硬了,頭皮也陣陣的發麻。

    挺窘的,她這種理由,她嚴重懷疑,慕子琛知道了,他都會變得無語。

    “爲什麼掐自己?”

    男人的態度依舊認真又嚴謹,他很嚴肅的向時淺繼續問着,探究着。

    尷尬的鼓了鼓腮幫,時淺用手哀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子琛,我真沒事,你不用這麼認真的。”

    “告訴我爲什麼?”

    “我覺得你現在對我太好了,你溫柔的像變了個人,我覺得像做夢,我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垮下臉,時淺在慕子琛的追問下,繳械投降,交代的老老實實。

    “我剛剛有一瞬間,突然在想,我是不是出了車禍後,我還陷入昏迷狀態,我現在完全都是在夢裏,我其實就沒有醒過來。”

    “你以前,真的,你以前從來沒有對我這麼溫柔過,你現在做的,都是我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

    “你變得好會說情話,各種甜言蜜語,你好像很輕易的就可以信手拈來。”

    “……”

    嚥了咽口水,眨巴着眼睛,時淺在一股腦,將她的想法傾訴出來之後,電話那端,慕子琛忽然沒了動靜。

    “子琛,你怎麼不說話啊?子琛。”

    無法判斷慕子琛這會在想什麼,有點詫異的,也多多少少夾雜幾許不安的,時淺小心的試探這叫着男人的名字。

    他不會是生氣了吧?她好像也沒有講什麼值得他生氣的內容。

    那他會不會覺得,她現在講這個話,有點不知好歹?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

    放在以前,時淺這個人,她沒有這麼敏感的。

    當然,女人的小敏感,她是有的。

    可她遠遠達不到這種,草木皆兵的地步,她不會這麼過分的緊張。

    “抱歉,淺淺,我剛剛回了一封郵件。”

    “……”

    時淺聽着慕子琛的話,愣了愣,擡手在腦袋上撓了撓。

    有點後知後覺的懊惱,在這樣的答案下,她爲她方纔腦袋裏腦補出來的那一堆東西感覺到糾結。

    不過,事實上,慕子琛講的也不是實話。

    他根本沒有回覆郵件。

    從他的注意力被時淺的叫聲全數吸引後,他的心思,就只在時淺身上。

    他只是有點出神,他在想,時淺提出來的問題,她說的那些話。

    甜言蜜語麼?

    他並沒有去刻意的講,但他也知道,他說的一些話可以讓時淺感受到愉悅。

    下意識,潛意識裏,他還是有在存心去做能夠打動她的一些事。

    因爲他終究還是希望他可以跟時淺重新來過,他也希望,他付出一些努力,給出一些感情,時淺能不再讓他失望。

    做一對有情人,總好過做怨偶。

    之前他和時淺的婚姻模式,沒有什麼好的。

    同那個在牀笫間,永遠不會迴應他,永遠對他冷臉的時淺相比較,他更想要現在這個,會撒嬌,會紅臉,甚至偶爾還會主動的時淺。

    沒有對比,他感受不出那樣的差別。

    有了對比之後,之前那樣的時淺,呵,他想,他大抵也是沒辦法滿足了。

    再讓他回到那個時候,他也會不太情願。

    不過,他也在想時淺在他面前時,對他一再的強調。

    她對他不斷堅持表達的,她的愛。

    在迷惘慌張下,她看起來很認真,很堅定。

    那樣的她,同他曾經的感知是一致的。

    只是那樣的判斷,在很多年前,已經被他推翻了。

    “子琛,你怎麼又不說話了啊?是工作忙嗎?你又在回郵件了?那我們別說了,你看,我之前就說啊,你都不用給我打這個電話的。”

    “哦,對了,你晚上幾點回來?你會加班麼?子琛,那我們會不會不能一起喫晚飯?”

    發現慕子琛又不說話了,時淺翹了翹脣瓣,詢問的開口。

    別墅太大了,家裏的傭人也不多,要她一個人喫飯的話,她還覺得挺孤單的。

    “子琛,你不會覺得我有點囉嗦啊?”

    “不會,我會盡快回來,不會讓你等很久。”

    沒有說太多,說話間夾雜了一絲淺笑,慕子琛給着時淺肯定的迴應。

    電話掛斷,慕子琛短暫的思忖了幾秒,很快撥出另外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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