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不知道,慕子琛那邊,他是如何做到讓這個催眠師,可以爲他同她父親兩個人同時所用。
坦白說,心黑的拿着兩邊的好處,催眠師這種行事,時淺是非常的不贊同。
但也無可否認,她是受益的。
其實若不知道那也就算了,知道的話,還是那句話,沒有誰會想要被人更換記憶。
倘若一個人的記憶,過往可以被隨意更改,刪減。
那這個人,活的未免過於沒有質量。
書房。
醫生提着藥箱,坐到時臨黑色桌案對面的椅子上,菲薄的脣角噙着一抹禮數性的笑。
“時總,時小姐耳朵的狀況,目前不太樂觀。”
“……”
“比我預計要痊癒的慢的太多,如果按照眼下這種趨勢,可能您這邊需要做一些不好的打算。”
“……”
“我現在給時小姐又開了些藥,希望三天後她能夠好轉,真的一直是現在這種樣子,那要麼手術,要麼就是接受現狀。”
“……”
“接受現狀,時小姐後面聽力可能會有所恢復,但絕對回不到之前。”
時臨聽着醫生的話,老臉黑的像鍋底。
“這麼嚴重?”
“……”
“我只是甩了她一個巴掌,怎麼就會落下病根?之前我問過你,你可不是這樣跟我說的,手術的話,需要做些什麼準備?這個手術到底復不復雜?”
“抱歉,時總,在最初的時候,我也沒有想過時小姐會在自我痊癒上面這樣困難,這個是個人體質問題。”
抿了抿脣瓣,聽着時臨的話,醫生很快謹慎的做出迴應。
“手術的話,這個屬於小手術。”
“……”
“但我看時小姐的身體狀況,似乎並不是很好。”
“……”
“時總,您可以再多考慮考慮,畢竟,時小姐目前還在觀察當中,也有可能,三天之後會出現什麼好的轉機。”
“行了,你先回去吧。”
聲音裏,泛起幾分疲憊。
時淺的耳朵問題,這在今天,對時臨而言是第二個壞消息,第一個壞消息是應岱的車禍。
還真是所有的壞事,全部都趕在一起了。
時臨磨了磨牙,心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坦白說,應岱這個車禍,在時臨看來,出的實在是蹊蹺。
怎麼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
這讓他很難不將這事同慕子琛掛鉤。
坐在時臨對面的醫生撩了撩脣,挑了下眉,在時臨對他放話,要他離開後,沒再多說什麼,起身,動作利落的離開。
別墅外,將車子停靠在一處少有人至的小路上,四下警惕的瞧了瞧,方纔在時臨,時淺面前,一副嚴謹,恭謙姿態的醫生,換上了一副頗爲邪氣的散漫模樣。
將置物格里的藍牙耳機拿到手上,同手機相連。
一個號碼,很快被男人撥出去。
“慕少,時小姐的耳朵狀況不好,按照現在這種趨勢,不手術的話,怕是會出問題。”
“……”
“我有在盡力想辦法,有爲她換了藥物做些新的嘗試,可有些東西,真的不是我可以保證的,她的情況特殊,很多藥用不了,在這點上,您也清楚,她原就是個非常帶有侷限性的病人。”
“好轉是幾乎看不到的,至於惡化,如果要這樣講的話,那的確是有一點。”
“……”
“我看得出來,時小姐在這方面,她還是很在意的。”
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年紀擺在那裏,又不是什麼看透生死,大徹大悟的中老年人。
更何況,即便是中老年,那也有很多人對生活中的瑣碎點滴看不開。
“考慮進去她的身體因素,手術有什麼好的,折中辦法麼?”
“沒有。”7K妏斆
摸了摸鼻子,男人講的堅定,沒有半分餘地。
都談到手術了,這怎麼可能還有什麼折中的法子存在。
“我知道了,先拖着,再觀察一下。”
“……”
“我希望你再想想辦法,最好還是保守治療,我的這個想法,在最開始,我就有跟你說過。”
事情要到現下這種程度的話,慕時庭自認,有些決定,就不該由他來做了。
“明白。”
將脣瓣用力的抿了抿,男人有心想要再一次出聲做些強調。
畢竟,要是還有什麼其他的法子,他早就做了。
在腦子裏稍稍的又考慮了下,自認有些話,還是不要一再的去講。
不然,他未免有些主動送人頭的找不痛快,電話收了線,男人不再停留的將車子立刻開走。
書房內,時臨這會坐在黑色的真皮轉椅上,手指緊握着電話,神情戒備又認真。
“慕子琛的人現在到底是在海城還是在榕城,有查到麼?”
“……”
“不清楚?我想要聽的不是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答案,再去查,我必須要知道他的行蹤,還有,應岱今天車禍的現場視頻,我給你半個小時,儘快調出來發給我,我要全部視頻,所有視角,路段,只要有拍到,全部找給我。”
“……”
“有些東西,我要自己親自判斷,另外,將應岱最近的一些活動信息全部蒐集一下,我要知道他最近是不是有得罪過什麼人。”
半小時後,按照時臨的要求,一應資料悉數出現在他的郵箱當中。
時臨看到資料到了,他忙不迭的動手將郵件點開。
此前,事發路段的監控錄像,即刻出現在時臨面前。
一連看了有五六遍,的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按照視頻上的顯示,應岱的車禍,似乎的確就是一樁突發的意外事件。
只是,即便如此,還是有些無法相信。
那種過分巧合的想法,依舊深深地紮根在時臨的心底。
難道,這是天意?上天在幫慕子琛?
就慕子琛那種,當初流落在孤兒院的野孩子,他憑什麼,他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一份好運。
心底的認知,很快讓時臨的臉更黑了幾分。
嘴角抿到發白,氣息沉到嚇人,時臨緊跟着用鼠標戳開近日來應岱的一些行蹤來往調查記錄。
這次,時臨倒是找到了點線索。
不過不是什麼好信息,在應岱看來,若真如資料上那麼寫的,應岱得罪了霍家的人,那時淺同應岱的婚事,更是不能繼續,需要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