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城盯着碎掉的碗愣了楞,她忍不住跟自己唸叨。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蹲下身去將碎片撿起來。

    嘶——

    手指被割傷,血珠子一下冒出來,許傾城猝不及防,她狠狠閉上眼睛,將手指塞到嘴巴里舔乾淨上面的血。

    人卻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頭嗡嗡的,一瞬間她好似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在暗夜裏響得像是午夜兇鈴。

    許傾城頭暈,一時站不起來,手機就放在客廳裏,她竟然也無法第一時間過去接聽。

    手機確實鍥而不捨得,停了又響,響了又停,直到許傾城接了起來。

    宋暢的電話。

    “暢暢。”

    “傾城,傅靖霆出事了。”

    安城西部山區間有一條源江,水流湍急,盤旋在山路間。

    凌晨時有輛車在山路拐角處失控跌入江中。

    許傾城趕到的時候周圍已經圍起警戒線,山壁嶙峋如怪獸一樣矗立在深青色的天地間,往下看就是怒濤奔騰的江水。

    山口的風呼嘯肆虐,在這春日凌晨,明明不至於像寒冬的風凌冽,可許傾城卻冷到渾身發抖。

    凌晨三點半,山雨欲來,整個空氣裏都是潮溼的味道。

    風撲在臉上,將溫度全都帶走了。

    宋暢說傅靖霆的車在這裏出了意外,已經打撈了幾個小時了,還沒有找到人。

    外面圍了一堆媒體,同樣進不去裏面。

    媒體知道消息已經是很滯後了,距離出事已經是二個小時以後。

    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人,大家其實心裏都明白,怕是找到了人也不行了。

    有家媒體的記者對着鏡頭解說。

    “出事的車主是最近引起爭議的傅靖霆,據說涉嫌經濟犯罪正被調查中,這次出事到底是純粹的意外還是其他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救援人員在現場已經連續打撈了三個多小時了還沒有任何消息,怕是凶多吉少,我們能看到原江水流湍急,這裏又處於峭壁之上,恐怕沒有生還的希望,後續將持續位各——哎——你幹什麼?”

    “你胡說什麼,什麼叫沒有生還的希望,救援還沒結束。”許傾城聽不下去,上去就把主持人給推開。

    “你怎麼回事啊,我們這只是預測,又不是說事實,你怎麼推人啊!”女記者差點被推倒不依不饒的對準許傾城,和她一起的工作人員也圍上來。

    許傾城雙目通紅,她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傅靖霆的車會從這裏翻下去。

    “哎,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我朋友……”宋暢跑過來,一把將許傾城拉到身後,解釋了幾句就帶着許傾城到了旁邊。

    “誰都進不去,記者媒體統統攔在外面。”宋暢看向許傾城,“傅聘修在裏面,你要進去嗎?你是家屬,應該能進去。我去幫你問一句。”

    許傾城喉嚨發乾,她不知道自己還擔不擔得起這一聲家屬。

    宋暢過去問,許傾城站在原地,之前的幾個媒體人在竊竊私語。

    “那女人是誰啊?”

    “傅靖霆的前妻還是什麼?之前不是要結婚取消了婚禮嗎,不知道兩個人領沒領過證。反正現在也是沒關係了,裝什麼裝。”

    “許傾城?她是許傾城?傅靖霆這纔可被坑得很慘,他是靖杉資本的老闆,本來把控着上百億的基金盤子,聽說盛世將他套了進去,傾家蕩產,前段時間都直接提審了,這罪名要做實了那是要判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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