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婧實在是不喜歡林遠晴,哪怕,有些事可能也是時南的問題,她或許是有些苛刻了。

    但是人和人之間都講眼緣,有些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來不上來。

    她這話明白的是說給鬱時南聽的,表達她的不滿。

    她同意了,但是不代表她心裏是痛快的。

    鬱時南沒接這話茬,只說,“去屋子裏喫。”

    “屋裏喫幹什麼?院子裏吧。”丁婧不喜歡在屋裏,太悶熱,要開空調,她年紀大了,腿疼,受涼了更是疼的很。

    傍晚的小院子裏,陽光已經隱沒,小風洗洗,天光還在,都不用開燈。

    鬱時南看向彎腰拍着腿上蚊子的傅司晨,驅蚊水沒那麼管用。

    “在院子裏喫個飯,她身上要被蚊子咬滿了。”鬱時南聲音寡淡。

    丁婧這才反應過來,就笑着說,“我把這茬忘了。司晨皮膚嫩,這蚊子都知道誰的好。成,咱們進屋裏去。”

    三個人,做了滿桌子的菜。

    偏素,真真兒的農家菜,比不上酒店裏的精緻,但卻處處透着溫暖。

    剪薄荷餅。

    炒的山雞蛋。

    清炒的黃瓜。

    糖拌西紅柿。

    青辣椒炒了半隻雞。

    蒸拌的茄子,上面撒的小米椒,紅的綠的,還有白色蒜蓉,顏色搭在一起,看着就好喫。

    “怎麼做了這麼多?”

    “伯母自己種的,都想讓你嚐嚐。”丁婧將笑着。

    “伯母您別這樣,你這麼客氣,我以後都不敢來了。”

    “這叫客氣嗎?真客氣那要去你南哥酒店了,還來我這塊兒。”丁婧笑着坐在了桌前。

    喫飯的時候,丁婧把辣子雞和蒸茄子,薄荷餅放到傅司晨面前,她愛喫的。

    鬱時南眉心蹙了下,還不等說話。

    傅司晨的筷子已經照着那盤蒸茄子過去了。

    小米椒的辣味兒很重,沾到舌尖時傅司晨差點蹦起來。

    辣辣辣辣。

    疼疼疼疼。

    辣也不是多麼辣,疼也不是多麼疼。

    但是她舌頭上受了傷,所有的感覺都放大了無數倍,就好比你完好的皮膚上撒把鹽,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在你傷口上撒把鹽……

    傅司晨一把抓住鬱時南的胳膊,手指都要扣進他皮肉裏。

    “自己舌尖受傷了還敢喫辣的。”鬱時南握住她手腕,一手拿了杯水遞給她。

    “熱嗎?”她語音含糊。

    真的都想不顧形象的跟小狗一樣耷拉着舌頭喘氣了。

    “不熱。涼的。”他說着,舉着杯子遞到她嘴邊兒上。

    傅司晨慌忙就着他的手喝了幾口,真的辣的眼睛裏都有淚花兒了。

    “多喝幾口。”鬱時南沒拿走,讓她又喝了兩口,才把杯子放下,扭着頭看她,“好點了嗎?”

    傅司晨點頭。

    他傾身,將雞蛋和薄荷餅推到她面前,“你喫這個,其他的都別吃了。”

    傅司晨幽怨的看他一眼。

    做了這麼多,讓她只是看着。

    那模樣……

    鬱時南沒忍住,一時笑了出來。

    他兩根手指前後交叉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喫東西沒個數,這次受教訓了吧。”

    “之前我也沒事。”

    “之前你是剛摘下來就喫嗎?還喫那麼多?”

    他數落,她反駁。

    說不過他,傅司晨扁了扁嘴不說話了,討厭。

    鬱時南眼底攢了笑意,“給你蒸了槐花,一會兒你嚐嚐那個。”

    她不見得特別喜歡喫什麼,但喜歡嚐鮮,什麼都要喫一口,嚐嚐,讓她幹看着,心裏鬱悶。

    再加個平日裏她遇不到的,她會喜歡。

    果然,傅司晨眼睛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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