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嫡女颯翻天 >第277章 他都不知道?
    “所以上次見過郡主之後,本侯花了很多時間尋找家裏的舊謀士和僕人問詢此事,翻閱父親當年留下的手記。”

    羽蘅聞言才緩和了下臉色,微微點頭問道,“侯爺可查出什麼來了?”

    忠義侯伸手自己倒了杯茶喝,臉上竟然有些灰心喪氣。

    “畢竟已經二三十年了,沒找到有用的東西,只有一些旁證。”

    羽蘅有些意外,竟然連忠義侯都不知道?

    “侯爺不妨仔細說說。”

    “二三十年前,秦家剛剛在朝中嶄露頭角,並沒有什麼人在意,結果羌羯搶先發動戰爭,一路攻勢如破竹,很快就逼到了京城。”

    “秦家當時的老大人是天生的武將,幾次以少勝多,兵出奇招,贏得了朝廷的注意,皇上力排衆議提拔了他,他果然幫助皇上打退了羌羯,收復了河山,立下了不世之功,因此受封侯爵,嫡女入了後宮爲妃。”

    羽蘅點點頭,“這些我聽說過。”

    “本侯當時不過二十多歲,剛剛入朝堂,很多事都模模糊糊不太懂,只記得滿朝中很快就對秦家推崇備至,秦家的女兒沒過幾年就生下了兒子,而當時的皇后卻漸漸失了寵,四皇子,也是皇后生下的嫡子也沒人說起,反而都把秦氏和秦氏所出的七皇子掛在嘴邊。”

    “本侯的父親曾經親手把現在的皇上扶上了尊的寶座,因此一直都效忠於他,有一段時間對這種情況很憤慨不滿,本侯記得他在府裏發過幾次脾氣,但後來不知爲什麼,他就不說了。”

    “以先侯爺對皇上的扶立之功,應該是很得皇上信任的,他沒有懷疑過嗎?”羽蘅問了第一個問題。

    忠義侯搖搖頭。

    “現在回想起來,父親是知道一些內情的,但他選擇了保密,特意沒有對家裏人說起過。”

    “那先侯爺的手記和老謀士的記憶?”

    忠義侯再次搖頭,“都沒有,父親似乎是很刻意沒有留下這件事的任何痕跡,所以本侯越查越覺得可疑。”

    羽蘅一時之間沉默下來。

    只覺得可疑沒有用,忠義侯這裏什麼發現都沒有,事情說到這個地步,好像也沒什麼可講的了。

    忠義侯又接着道,“後來本侯想起自己年輕時的手記,特意翻了出來,再結合殘存的記憶,終於發現了一些疑點。”

    “哦?”羽蘅猛然擡眸。

    忠義侯看過來的眼神沉甸甸的,“只是疑點而已。”

    “嗯,侯爺請說。”

    忠義侯這才緩緩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開口。

    “那一年先皇后生辰,宮中要舉辦生日宴,老侯爺求了個差事讓本侯去幫忙準備,好讓本侯歷練歷練。當時負責準備生日宴的就是如今的丞相秦桓,那時他還只是個負責宮廷採買的大臣。說起來,就是那次之後本侯結識了秦桓,才和秦家越走越近的。”

    忠義侯臉上浮現一絲苦笑,接着發現自己偏離了話題,又繼續道,“有一天本侯無意間聽見了其他太監總管向秦桓稟報,說生日宴上需要的一味玉山蓮出了點問題,要再次徵調。那玉山蓮因爲地處高寒,所以滋味分外清冽,做成的玉山蓮蒸香飄十里,入口如飲寒潭水,沁人心脾,是先皇后的最愛。”

    “那總管要從玉山所屬的州縣重新徵調一批,可是秦桓卻說,時間來不及,不必做這道菜了,換一道便是。”

    忠義侯端起茶盞潤了潤喉。

    羽蘅藉機問道,“這樣頂多就是秦桓爲先皇后準備生辰宴不盡心盡力,說明不了什麼吧?”

    忠義侯忽地笑了。

    “問題就出在這裏了。當時離生辰宴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哪怕一個月後再發徵調令,都完全來得及,但秦桓卻說不必了。”

    “更重要的是,打發走那個太監總管後,秦桓低聲說了一句,‘反正她也喫不

    上了“,恰好被身後的本侯聽見了。”

    反正她也喫不上了?

    羽蘅這才意識到了什麼,眉頭皺緊。

    “那先皇后……”

    “先皇后果然沒等到生日宴,就發病去世了。”

    什麼?

    羽蘅心下大驚,手指猛然握緊,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聲線平穩。

    “侯爺的意思,是秦家早就預謀好了先皇后的死期?”

    忠義侯端着茶盞緩緩點頭,繼續道,“想起這一點後,本侯翻找了當時的手記,發現當時記錄下了很多以爲不重要的信息。”

    “比如有一些貴重的藥材,是秦桓當時下令必須要的,但那些藥材極爲罕見,平時也用得很少,秦桓買了那麼多送進宮裏,卻都失了蹤,不知道幹什麼用了。”

    “比如先皇后死的那年,自春天始,秦桓對先皇后宮中要的東西就非常不在意,雖說那時秦氏已經寵冠六宮,但也有衆多妃嬪支持先皇后,更何況先皇后到死都是皇后,秦桓再不盡心也不該做的這麼誇張。”

    “再比如一些零碎的物件,等等……雖然看起來每個點都很小很不起眼,但疊加在一起,就變成了不小的問題。”

    “所以本侯現在相信,先皇后和二皇子的死,肯定跟秦家脫不開關係。”

    話音落,雅室裏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炭盆燃燒的噼啪聲作響。

    羽蘅終於從一連串的微訝中平靜下來,她微微閉了閉眼,將忠義侯說的話在腦海裏回想了一遍。

    忠義侯從他的角度說了很多,看似沒有給出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但也提供了很多新的視角。

    老忠義侯爲什麼要瞞,秦桓進的那些藥材去了哪兒,秦家如果早就謀劃好了先皇后和二皇子的死,那麼計劃是什麼,誰實施的,誰幫助的,過後這些人又是怎麼處理的?

    這些都是可以繼續追查的點。

    就像一塊平整完好的大石頭,要搬動或掀翻都千難萬難,但此刻大石頭上出現了很多裂紋,那麼沿着這些裂紋敲下去,還怕不能敲碎它嗎?

    羽蘅再次睜開眼,雙眸一片清明澄澈,她看向忠義侯略顯蒼老憂煩的臉,輕聲道,“侯爺的發現不一定沒用,繼續查下去就是。”

    忠義侯見羽蘅沒有生氣,有些忐忑地問道,“那些證據?”

    “侯爺放心,我說話算數,只要侯爺繼續幫我們查這件舊事,那些證據自然安全。”

    忠義侯只好點頭。

    羽蘅站起身來,元翎拿過大氅幫她穿戴好。

    羽蘅忽然開口問道,“侯爺真的決定要和秦家反目了嗎?”

    忠義侯嘴角一勾,冷哼道,“莫非郡主現在還懷疑本侯騙你?本侯是忠義侯!身爲侯爺,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住家族的爵位和榮耀,爲此哪怕翻臉無情,或者被人叫做卑鄙小人都無所謂。”

    “本侯不傻,煜王和睿王之間,自然知道誰有更好的將來。”

    說實話,煜王和任何王爺比都不如別人,徒有一個嫡子的身份,內裏什麼本事都沒有,現在卻連嫡子的身份都不一定保得住了。

    羽蘅沒有回頭,輕輕的笑聲從厚實的大氅裏傳來。

    “侯爺說的是實話,這句話,我信。希望這件事後,我們真的能合作愉快。”

    說完,羽蘅擡步離開了蘇喜樓。

    *

    柳宅內。

    陸修安早已在小爐上溫好奶露,蒸着夜宵,只等羽蘅回來。

    羽蘅進門脫下大氅,還是帶了一身寒氣,陸修安遞過奶露,順勢將她拉到小爐旁坐下,牽過她的手放在大手裏捂着,心疼道,“以後遞信吧。”

    這天越來越冷了,馬車裏再怎麼精心準備也不如屋子裏暖和。

    羽蘅喝了奶露,舒服地長出一口氣,不知是因爲奶露,還是因爲有人捂手。

    她輕輕搖頭,“忠義侯幫我們的事現在不能公開,面對面安全一些。”

    陸修安知道羽蘅不會輕易更改主意,只好問道,“他那裏有什麼線索嗎?”

    羽蘅將剛纔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陸修安聞言也微微皺起眉,“聽起來,是老侯爺發現了些什麼,但故意隱瞞了下來,還特意不讓子女知道,可是爲什麼呢,老侯爺當時可看不上秦家。”

    老侯爺有當今聖上的從龍之功,即使秦家軍功再大,也沒有當時的老侯爺巴結秦桓的道理。

    是老侯爺故去後,忠義侯府每況愈下,現在的侯爺才抱上秦家的大腿,試圖維持家族的繁榮。

    更何況侯爺也說起過,秦氏入宮剛受寵時,老侯爺可是在府裏發過幾次脾氣的,這再一次說明,老侯爺是不喜歡秦家的。

    那麼如果他真的知道內情,爲什麼要幫秦家隱瞞呢?

    羽蘅的眼神也認真起來。

    剛剛聽侯爺說時,一時信息太多,腦子有點亂,她全力都在思索秦家計劃的事,對這個小細節倒沒太在意。

    現在陸修安說起來,倒的確很矛盾。

    可是一刻鐘後,羽蘅就放棄了對這個細節的思考。

    因爲老侯爺實在隱藏的太好了,隻言片語都沒留下,當年的事情真相也不知道,現在去想這個問題,完全就等於瞎猜。

    羽蘅轉而集中精神想起先皇后的案子。

    她沉吟着道,“今天忠義侯的話從側面印證了秦家是有預謀的,且謀劃時間很長,肯定不止幾個月。一***去世,必定有很多雙眼睛盯着,秦家那時還不是鼎盛,不可能讓所有人都畏懼他們裝看不見……”

    “所以,他們做的手腳肯定不會很大,先皇后去世的原因也不會太離奇,反而會模棱兩可,不好查證,比如說病死?”陸修安反應很快,馬上順着羽蘅的思路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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