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鬟互相對視,很是驚惶不定。
林羽硯說:“我只給一次機會,今日的事情要是沒個交代,所有人都逃不了杖責!”
她們被吼得抖了抖,其中一個小丫鬟更是嚇得連呼吸都忘了,雙手撐在地上,小臉憋得發青。
林羽硯眯了眯眼眸,她讓那個丫鬟出來:“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哆嗦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的眼淚直往下掉,不停的叩頭。
李媽媽就上前將她提起來,道:“四小姐在問你話!”
小丫鬟哭着道:“四、四小姐,奴婢生怕、生怕……”
林羽硯猜到了幾分,說:“你說出來,我就將你調到溪遙苑作二等灑掃丫鬟,在溪遙苑,不會有人敢對付你。”
那小丫鬟也不敢看四小姐,聽見四小姐如此說了,才大着膽子說:“奴婢看見,霜琴來過洗衣房,好像拿着什麼東西走了。”
林羽硯就回頭朝大夫人福身,“母親,您看?”
魏氏見林昔珞還懂得問她意見,心中多少有些舒坦,吩咐郭管事:“去將五小姐主僕叫過來。”
郭管事匆忙去了,沒多久就帶着林昔彤和霜琴過來,二姨娘也跟在後面。
林昔彤看到一院子燈火通明全部下人都候着,心裏就打鼓。
她去給大夫人行禮,魏氏直接賞了一巴掌,怒問:“你這罪孽,是不是讓霜琴去洗衣房偷東西了!”
林昔彤沒料到大夫人上來就是巴掌,她被打倒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了。
二姨娘見女兒被打,呼天搶地的撲過來哭喊,魏氏聽得煩了,讓下人將她拉回去。
二姨娘掙扎着不回去,魏氏也懶得廢話,直接讓人打了十大板子。
林羽硯見大夫人也挺狠,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一番雷霆責打加上恐嚇,林昔彤很快就招了,淚水混着脂粉留到下巴處,哭着說:“大夫人,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是建親王府郡主讓我拿了林昔珞一件衣裳,我也不知道作何用的。”
林羽硯頓住,穆熙桐?
魏氏聽了先是犯難,問林羽硯:“你和郡主有過節?”若真的是郡主拿去了,那也不好追究。
林羽硯說:“應該不是郡主。”
這背後的人,她稍動腦筋就知道,是馮念珊。
馮念珊習慣了拿別人當槍使,這些事她是不會自己出面的。
她是如何得知溪遙苑有靈狐?
林羽硯暫且想不明白,但她必須儘快將小葫蘆找回來。
事情有了下落,院子裏的下人都鬆了一口氣。
大家都以爲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不料四小姐道:“今日發生這樣的事,一是府中巡邏怠慢,我方纔問了幾次,你們負責巡邏的竟然一問三不知。”
“第二,洗衣房鬆散無章,出了事還想着糊弄過去。”
“今日的事沒有處罰,往後定國公府的規矩又如何立起來?”
大家聽得心頭惶然,四小姐這是何意?
林羽硯回頭看魏氏,“母親,您覺得應當如何?”
魏氏見她還挺能拿捏,擺手道:“隨你吧。”
“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直接打發出去賣了!”
一片的人驚恐跪地,再無半點鬆散之意。
林羽硯讓郭管事和李媽媽負責監看領罰,連二姨娘母女也一同打了。
她親自扶着魏氏回了後院,讓大夫人不要擔心,這事她會處理好。
魏氏叮囑她:“若是真的和郡主有關,也不要跟郡主起衝突了。”
林羽硯說:“女兒明白。”
府中響起一片哀嚎,久久不息。
第二日,林羽硯清晨就起來了,直接帶人去宰相府。
她一夜未睡,眼下有淡淡的黑影。
在宰相府門外,林羽硯剛下馬車,一匹馬從遠處奔來,高大的男子利落下馬。
林羽硯看到穆延傾的身影,心裏涌起幾分無言的怨懟。
將冬晴打發賣掉後,她看似心中平靜做什麼事都有條不紊,可冬晴的話還是在她心裏紮了根。
“世子爺對四小姐沒有半分情意……”
林羽硯嘴邊有幾絲自嘲,等穆延傾走到她面前,她道:“世子爺怎麼一早就過來了?世子爺日理萬機,對宰相府的消息倒是挺關注。”
穆延傾問她:“你過來作何?”
林羽硯說:“既然你問了,我也就直接的告訴你,馮千金指使郡主,讓郡主從我府上拿走了我的衣裳……”
她話還沒說完,穆延傾道:“她不會如此。”
林羽硯想說小葫蘆已經被馮念珊捉走,這句話被穆延傾堅定的態度堵在喉間。
她的眼睛直視着他,問:“穆延傾,你要幫着她?”
她當着這麼多下人直呼他的名諱,穆延傾眸中略有不悅,“林昔珞,你爲何要如此衝動行事?我聽見定國公府的消息,今日已親自問過熙桐。”
“她承認是她讓人拿了你的衣裳,與他人無關。”
林羽硯冷笑,穆熙桐這鍋背的,她對馮念珊倒是挺仗義。
她道:“原來我的事情還勞煩世子爺一早去問了,辛苦世子爺了。”
她這話裏有話的挑釁,讓穆延傾有些許的不喜。
那晚在定國公府給她敷藥,這小女子明明就挺溫婉聽話的,這幾日他去了一趟軍營回來,怎麼又變了態度?
穆延傾耐着性子,道:“林昔珞,我有許多的事要處理,特意過來就是告訴你,我會責罰熙桐給你一個交代。”
“你現在就回定國公府,別來宰相府生事。”
見她依然繃着小臉沒有絲毫退讓的意味,穆延傾說了幾句重話:“林昔珞,不要讓我親自派人送你們回府,若是母妃追究起來,沒有人會替你說話。”
幾個侍衛就圍了過來,嚇得定國公府的下人連連後退。
當着大街上這麼多的人,穆延傾是真的不給她一點情面了。
林羽硯心中蒼然,她什麼也沒說,轉身上了馬車。
這個背影,讓穆延傾心裏升起些許不安。
他到底沒有追問下去,林昔珞常要鬧性子,讓她回府反省幾日,興許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