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芳不是一般人,畢竟在部隊也訓練了一些時間,所以有着異於常人的警覺。
你看她是在擦乾頭髮,實際上她在觀察曼妙兒的房間。
短短的時間內,她已把曼妙兒的客廳全部觀察了一遍,自然也發現了曼妙兒防保姆而安裝的監控。當她的眼睛轉向吊燈下面時,她發現了一個更爲隱祕的針頭監控,吊燈的下面有一個很小的攝像頭,以她的判斷,曼妙兒已經被監視了。
至於是誰在監視曼妙兒,遠芳略略一想便猜到了。
她輕哼了一聲,甩甩半乾的頭髮,走進臥室換上自己的衣服,一切收拾好了,才說道:“在沒我的允許下,不準傷害她。”
對於這個“她”,遠芳沒明說,也不能說。
說罷便推門而出,她要馬上返回自己公寓,好好檢查一下,也得好好謀劃一下怎樣才能再和曾宸光見上面!
洗澡時她就在想:曾宸光是不可能得到遠辰了,自己只要再努努力,想要的一切皆有希望。
爲了達到目的,她在所不惜。
遠芳走後,曼妙兒苦笑一陣,便拖着酸沉的雙腿走進臥室,猛然發現牀上有一張紙,忙拿起來看:你已被監視,攝像頭就在吊燈下面,一定要淡定,我聯繫你時會發123三個數字,地點,紅峯山頂。曼妙兒如夢初醒,原來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嚴千遠的手中了,怪不得這次會失利。她馬上把字條燒掉了,若無其事地洗澡睡覺了。
“遠芳果然是我的好幫手。”睡夢中,曼妙兒還在爲遇上遠芳而得意。
……
天微亮之時,曾宸光和嚴千遠同時出現在海邊。
他們都很準時。
“嘩嘩、”海浪一浪接一浪,夾雜着海腥味翻涌而來。
兩個剛毅之人都一夜未眠,他們滿臉愁雲,兩雙眼睛紅通通的,縱然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開口。
最終嚴千遠打破沉默,開口說道:“給我個解釋!”
曾宸光明白嚴千遠的意思,是該解釋一下爲什麼讓陳海女扮男裝了。
曾宸光面朝大海,只是告訴嚴千遠,他所做的一切主要是爲了保護陳海,沒把他喜歡遠辰的意思流露出來,因爲直覺告訴他事情好像比他想象得複雜。
“你爲什麼要做對不起弟妹的事?”
曾宸光也讓嚴千遠解釋。
那麼重要的宴會,嚴千遠不讓弟妹露面,絕非正常。
嚴千遠理解曾宸光,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說,所以對於遠辰被他救起的過程,嚴千遠不去問。
遠辰安好是最重要的。
“大哥,你可知道,你的保護讓我好痛苦。爲了找她,我用盡了辦法,在尋她的每一天,每一晚,我都在煎熬中度過!你知道嗎,陳海就是遠辰,三個孩子的媽媽,我老婆,你弟妹!”
“啊——?”
“譁——”
曾宸光的驚訝聲被奔騰而來的浪潮聲淹沒了,驚濤拍岸,激起千萬浪花,迸濺在兩個人身上。
“你確定?”
心如刀絞的曾宸光迎着海風踉蹌一下,左手扶着巨石勉強站立。
他必須得僞裝堅強。
“當然確定!怕遠辰不信,還做了親子鑑定。哈哈哈,其實,你把她交給我時,我就有點疑惑,可出於對你的信任,我一次次打消了自己的想法,直到我媽和二嬸見到她之後,都斷言她是女孩,這才讓我下決心揭開她眼鏡後的真面貌,原來她就是遠辰,哈哈,她真的就是遠辰!”嚴千遠喜極而泣,朝着大海發瘋似的狂喊,“大哥,謝了!”
曾宸光把淚吞下去,背對着嚴千遠揮揮手,說:“你回去吧。”
嚴千遠深知曾宸光對遠辰的感情絕非遠辰所說的兄弟情,今天的快刀斬亂麻也是情不得已,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背對曾宸光,大聲說道:“你是我一輩子的兄弟——”
“兄弟!”
曾宸光淚如泉涌,撲面而來的海水混着淚水流進嘴裏,當他吐出來的時候,卻是鮮紅的血水。
痛徹心扉的曾宸光仰天狂笑,笑着笑着便淚流滿面,他的第一次愛情就這樣煙消雲散了!放不下也得放下。
哈哈——竟然還陰差陽差的成了兄弟的大恩人,這是怎樣的因果輪迴呀?
“老天,你太會捉弄人!”
當大海漸漸平靜下來時,曾宸也光冷靜下來了,只是他臉上的表情更冷峻——千年不化的冰山。
車上的嚴千遠知道曾宸光的痛苦,可他又能怎麼做呢?
這種情況,註定有一人受傷,這樣的命運誰也改不了。
嚴千遠苦笑一陣,望着海邊的曾宸光,傷心地說:“大哥,對不起!讓我們把這事埋在心底吧!”
是啊!有些事一旦說出口,當事人連面都不好意思見了。
當嚴千遠回到家時,遠辰仍未醒來,只是仍睡不安穩,一直重複着“我不是壞人”這句話。
嚴千遠馬上爲她切脈,還好一切正常。
他放下心,靠在牀頭,守着遠辰,如果不是顧忌遠辰,榮欣兒和曼妙兒怕是沒那麼自在了。
“曾大哥,我是壞人嗎?”遠辰又睡不安穩了,雙手亂抓亂撓,嚴千遠忙握住她的手,“曾大哥,你的手好溫暖。”
遠辰抓着嚴千遠的手慢慢安穩下來,呼吸均勻,臉上竟還有一絲笑容。
嚴千遠的心拔涼拔涼的,不過,他卻沒有生氣,在遠辰最危難的時刻,是老曾救的,在遠辰舉目無親的日子裏,老曾是她唯一的依靠。
“乖,我是你老公,別怕,我守護着你。”
“嗯!”遠辰竟迴應了一下。
這可把嚴千遠高興壞了,心中像燃燒着一團火,暖洋洋的,原來他這個老公沒那麼差呀,正在他沾沾自喜時,遠辰睜開了眼睛,看到嚴千遠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馬上推開了他的手。
嚴千遠知道她的心結,就讓遠辰看榮欣兒犯的事情。
“啊——她竟然拿鞋扔我?”遠辰驚叫道。
“還有她的骨折完全是她自己使性亂踢造成的,還要嫁禍於我,你說,她會是好人?她的話可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