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異苦,所以這些弟子十有八九都是從小父母雙亡的孤兒,因天資聰慧被仙人看中帶去了宗門培養。天衍宗的弟子不例外,阮穗穗和晏玄章亦是如此。

    不過他們聽了沒什麼反應,反倒是父母尚在的簌簌瞬間如驚弓之鳥一般紅了臉,她手忙腳亂地翻看海光之珠。

    “不是我不是我!是它自己響的!”

    天衍宗的幾個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主動安慰簌簌。

    “師妹別急!我們知道不是你!”

    “師妹別難過,定是這個海光之珠本身有問題,說不定是太玄宗故意的!”

    “是啊師妹,我們相處這麼久了,都是一家人了,自然知道你不會……”

    而這時海光之珠還在不間斷放着歌曲:“孤兒園中兄和妹,我們從來不害怕,孤兒園中真快樂相親相愛如一家”

    好像更尷尬了。

    簌簌委屈巴巴地在海光之珠上反覆摸索,可是她不論是用靈力禁閉還是直接用衣袖捂住,都沒能找到讓聲音變小的方法。

    眼見着聲音越來越大,她只好將求助目光看向溫衡。

    溫衡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揉了揉太陽穴,從簌簌手裏奪過這顆海光之珠確認了這聲音是從海光之珠裏面發出來的之後,他舉起海洋之珠再用力往地上一砸,海光之珠頓時碎裂成三塊。

    然而碎開的海光之珠聲音非但沒有消失,反倒是變成了三塊碎片,然後三塊碎片又分別唱了出來。

    溫衡怔住,這下更吵了

    簌簌有些呆滯地看向溫衡。

    天衍宗唯有簌簌不是孤兒,這顆海光之珠只經她的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她。而這又是過關寶物,她不敢破壞分毫。

    簌簌知道師兄主動擔起這個責任,也是爲了保護她。她不禁有些難過,哽咽地說道:“師兄”

    溫衡將碎片撿起來放在掌心,他反覆查看依舊沒有看出個所以然,歌曲依舊在播放着。

    “師兄師妹彆着急!”天衍宗的弟子見溫衡這麼做也傻眼了,不過片刻他們反應過來,趕緊出聲,“我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們會不開心,我們也知道這不是你做的。”

    “祕境的寶物是假的也就算了,還如此嘲諷我們。太玄宗肯定是故意的!”

    天衍宗的弟子立刻將話題轉換爲太玄宗,而一旁少數幾個太玄宗的弟子雖然臉色不太好,但礙於人數差距大,也不敢輕易上去反駁。

    三個歌曲同時響起來,一時間花海周圍十分吵鬧,就連阮穗穗也有些受不了了。

    她轉頭問時霄:“這玩意你知道怎麼弄停嗎?”

    時霄慢悠悠打了一個哈欠:“不知道,說不定它唱累了就停了。這個祕境裏很少有人來,它偶爾放歌我也不管它。”

    “那你知道什麼原因它會突然出聲嗎?”

    “大概是看它心情。”時霄沉默許久,得出這個結論。

    說了等於白說。

    阮穗穗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算了,管它這海光之珠是真是假,反正已經是屬於了他們的東西,我們也管不着,也沒必要浪費時間。”

    她拉着晏玄章就要離開,而這時簌簌站出來攔住他們,指着阮穗穗問道:“你們剛剛去過花海,是見過了這海光之珠的,你肯定知道這件事,所以你們是故意將假的海洋之珠讓給我們,戲弄我們的對嗎?”

    阮穗穗被氣笑到了,她反問道:“是不是你們天衍宗的人是覺得強取豪奪,壞了都是別人的錯,好的就應該屬於你們的,對嗎?”

    簌簌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咬咬牙說道:“你們方纔都進了花海里了,我不信你們不知道!你如果不是發現這海光之珠是假的,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讓給我們?”

    “我們是讓嗎?”阮穗穗冷笑一聲,她挑眉問道,“我記得簌簌姑娘可是你取得了這顆海光之珠,還義正言辭地警告我們讓我們不要打你的主意?”

    “那時候那時候我不知道這是假的……現在想想你們肯定是發現了這顆海光之珠是假的,轉而去對付時霄,這樣好讓我們取得海光之珠放棄時霄。”簌簌有些心虛地強詞奪理。

    “凡事都需要講究證據。簌簌姑娘,你可有證據證明你的話?”晏玄章睨了簌簌一眼,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我們青林宗是憑藉自己的實力捕獲時霄的,如今你們將這海光之珠毀壞了,現在又後悔了沒有爭取時霄便來污衊我們。天衍宗是如此教育弟子的嗎?”

    “青林宗的!我師妹說得不是空穴來風!是你們出爾反爾、趁我們不備捕捉時霄在先,所以我們纔不得不懷疑你們是故意設下陷阱引誘我們!”簌簌旁邊最近的那個弟子也跟着質問道。

    “我們是說過不會出手抓捕時霄還是說過海光之珠是我們讓給你們的?總不至於是我們逼着你們砸碎了海光之珠吧?”

    晏玄章的語句裏帶着一絲絲怒言,他往前走了一兩步,然後將時霄放了下來。時霄再次會意,面對着天衍宗這邊露出了滿嘴的尖牙。

    “既然你們一直說是青林宗佔了天衍宗的便宜。現在你們的身體應該恢復了吧?我若是此時鬆開時霄的禁錮,你們有多大的勝算可有降伏它?”

    聽聞這話所有人的臉色皆是一白,那弟子嚇得往後退了幾步,溫衡趕緊將他呵斥回來。

    時霄有些受傷地說道:“靠,這次真不是我想嚇他們,我就是打個哈欠啊。”

    晏玄章一頓,他垂眸看了一眼時霄,想了想回答它:“既然是打哈欠,那這次不能算出場費。”

    時霄頓時僵在原地。

    阮穗穗和晏玄章早就看出來天衍宗的弟子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大多數都是隻能呈口舌之快,在時霄面前並不敢肆意造次。阮穗穗看他們這般模樣,也沒有想繼續理論下去的慾望,她想早點去下一個關卡。

    這時,時霄卻開口說道:“你們真不要那個海光之珠啊?”

    阮穗穗愣住:“那不是假的嗎?”

    看他們一頭霧水的樣子,時霄這才尋尋道來:“當然不是,那是你們大師兄時崇雲去西海試煉的時候取得的。不過當年這顆海光之珠被時崇雲改造了一下,然後在他離開太玄宗的時候故意留了下來。聽說劉一鳴知道了這件事後,還親自聽了這歌,回去之後他氣了好久。”

    阮穗穗忍俊不禁,這的確是大師兄能做得出來的一件事。

    阮穗穗追問道:“既然太玄宗的人知道這是嘲諷他們的,那他們爲什麼還要把這個留下來?”

    時霄舉起自己的小爪子舔了舔:“這我哪知道?不過我知道後來即便清秀賽上有人都將它帶走,但太玄宗的人總會想方設法把這個要回來”

    它頓了頓擡起頭似真誠地發問道,“啊,這是能說的嗎?”

    “嗯怎麼不行呢?”阮穗穗不甘示弱回擊道。

    隨後她又仔細回憶了一下,還是想不起上一世是誰獲得海光之珠的,不過她記得的確有傳聞說太玄宗將在祕境裏獲得寶物的弟子都召了回去。

    看來太玄宗並不知道大師兄是如何改造的這個海光之珠的,他們只是單純認爲可以利用這玩意嘲諷他人。

    太玄宗還真能噁心人的。

    介於溫衡對他們還算比較尊重,晏玄章沉思了一會兒,對着他說道:“我記得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過海光之珠的介紹。說這種寶物本質是收集自然界萬物的靈氣從而轉換爲自己修爲的靈器。靈氣越高顏色越濃郁。依照這顆海光之珠的光澤顏色來看,若是需要讓它消停下來,約莫還需要四個時辰。”

    “四個時辰?”簌簌有些驚愕,她衡量片刻後忍不住看向溫衡,“師兄,這是假的,四個時辰沒有太大的參考性。”

    這時候沉默了很久的季檀也點了點頭,聲音微弱地說道:“師兄,我們還有最後一關沒有闖。我怕時間太久了我可能堅持不到最後。”

    季檀的這番話終究是打動了溫衡,他將海光之珠的碎片用布條包裹起來放進了懷裏。

    “我先取一塊帶着,說不定到最後還能用得上。這一塊的聲音最小,且應該隨着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小。這一路上可能需要你們先忍受一會兒了。”

    溫衡的話說得這個份上,也算是萬全之策。天衍宗的其他弟子總歸沒有理由反駁,只是跟着點了點頭。

    而太玄宗的弟子見狀也跟着取了一塊。等他們都離開了之後,阮穗穗纔不緊不慢取了那最後一塊。

    音樂平白無故地出現在寶物之中,而且在寶物碎裂之後依舊找不到源頭,阮穗穗心中早就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果不其然,在阮穗穗觸碰到碎片的那一剎那,她的識海里像是突然闖入了什麼東西,同她的系統連接到了一起。這一刻她也明白過來,時崇雲當時在這海光之珠裏留的居然是個系統。

    阮穗穗還是第一次見這個系統,上面也沒有什麼解析與教程。阮穗穗不禁有些好奇地摸索,她點到了一個按鈕上,碎片上播放的歌曲緊接着就切換成了另一首。

    同樣是一首前調格外得輕快的歌曲。

    “schni,schna,schnappi,schnappi,schnappi,schnappi”

    聽到這首歌的人不約而同的站在原地。

    太玄宗這是直接開罵了是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