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芸笑着對爸爸搖搖頭，舉起自己只被擦破了一點皮的左手。
“爸爸，我能自己喫。”
“爸爸也受傷了。”
肖帥：“……”他傷的是腳吧？
“行吧，芸芸真棒，要喫什麼就跟爸爸說，爸爸給你夾菜。”
“我想喫油炸小魚。”
方澤握着筷子的手就是一緊。
肖帥笑道：“好啊，油炸小魚在哥哥那邊，讓哥哥夾給你好不好？”
曾小芸看向爸爸又看向哥哥。
方澤已經起身，夾起油炸小魚繞過爸爸來到對面妹妹身邊，把油炸小魚放在了妹妹碗裏。
曾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鼓起勇氣道：“你餓了吧，小芸我會照顧，你和小澤快喫飯吧。”
肖帥笑着夾了一塊肉放進曾琴碗裏，“嗯，你也快喫，芸芸是妹妹，哥哥照顧她是應該的。”
曾琴看着碗裏的肉一愣，瞬間不說話了。
肖帥又給曾小芸夾了一筷子肉，這纔給自己夾。
方澤失落地繞過爸爸的座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他落座時，一塊肉夾從對面落到了他的碗裏。
方澤看過去，曾琴就對他笑了一下。
方澤想回個笑，但他現在怎麼也笑不起來，他就低着頭去扒拉碗裏的米飯。
曾琴偷偷瞥了肖帥一眼也低着頭去扒飯。
一葉青菜落在方澤碗裏，青菜的方向來自旁邊的人。
是爸爸。
肖帥給兒子夾了青菜就立馬把頭轉過去，給了女兒一個甜甜的笑。
有了肖帥這一筷子青菜，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就輕鬆下來。
“爸爸，我也想喫青菜。”
“好，爸爸給芸芸夾青菜，芸芸要多喫肉，喫肉才長得高。”
肖帥夾和青菜又給曾小芸夾肉。
“小澤也多喫點肉。”曾琴也給方澤又夾了一塊肉。
一頓飯還算和諧的喫完。
飯菜自然是沒有剩的。
吃了飯肖帥牽着女兒又回到沙發裏。
方澤不用爸爸說就快手快腳幫着媽媽收拾碗筷。
“碗筷讓小澤洗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歇一會。”
“可……小澤還小。”
“沒事，八歲不小了，他能幹這活兒。”
“媽媽，我能洗碗。”
父子倆都這樣說，曾琴把飯碗收拾進廚房後看了方澤一眼這才轉了出來。
曾琴有些拘謹地走過來。
曾小芸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媽媽，然後挪到了媽媽身邊。
肖帥：“……”
“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不怪小澤。”肖帥才起了一個頭，曾琴立馬道：“小澤也只是想要帶妹妹出去玩兒，外頭孩子突然鬧起來，跟小澤沒關係，都是那個人的錯。是他不是人！”
曾琴現在一提起魯青就恨得發抖。
那就是個畜生啊！
肖帥看着曾琴氣到眼眶發紅的曾琴，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他原是想着重新找個工作，帶他們搬個家，現在看來，不僅是搬家，得搬城了。
這座城市只會讓他們心頭的戾氣越來越重，不適合他們再生活了。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我想把你們母女的戶口都遷過來，讓芸芸改姓方，這件事你覺得怎麼樣？”
正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曾琴一呆，愕然地擡起頭看向肖帥。
“啊？”
“你彆着急，我也只是先跟你提一下，這件事總要你考慮好，我們可以慢慢來，當然你若是不想，我也不勉強。”
“我明天就不去碼頭卸貨了，倉庫的工作我也打算辭了，我們離開這裏吧。”
“離開……這裏？”
曾琴還沒從肖帥上一句話中回過神來，肖帥又給了她另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離開這裏，我們又能去哪裏？”
“去省城吧。往大城市去，大得地方活多，活路也多。剛好他們暑假還有半個月纔開學，我們去了安定下來，再給他們辦了轉學，都還來得及。”
“可……”
曾琴心頭涌起來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激動有，但更多的是害怕和茫然。
“可大城市生活，要很多錢吧。”
尤其兩個孩子還要去那邊讀書。
“嗯，花銷應該不少，所以我打算把這邊的房子賣了，去了那邊可以先租房子住，等後頭再買個房子，也算是在那邊安家了。”
“你別害怕，還有我呢。我總不會讓你們餓肚子。”
曾琴不安的心因得肖帥這句話，突然安定下來，她靜靜地看着對面的男人，看到眼睛發酸，她眨着眼中沁出來的眼淚。
“謝，謝謝你。”
曾琴到底沒能立馬說出讓曾小芸改姓的話來。
她現在相信方多勇，但她也被魯青傷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