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爹爹纔出口,池朝瑩蓄在眼眶裏淚水就撲簌簌落下。
肖帥含着笑張開雙臂,池朝瑩只是頓了一下就撲進了爹爹懷裏。
她臉上還掛着淚,嘴角高高翹了起來。
……
“哥哥,你快一點兒,瑩兒說有點餓了想喫如意坊的桂花糕。。”
池朝瑩轉頭看向張口說瞎話的陳妍,陳妍衝她豎了一根手指,悄悄道:“噓。我現在說話不好使了。”
池朝瑩就輕拍了陳妍一下,紅着小臉道:“盡胡說,你可是他親妹妹。”
陳妍貼在池朝瑩耳邊回:“親妹妹也比不過未來的親親媳婦兒啊,你說是不是啊未來小嫂子。”
池朝瑩羞惱地一把撓在陳妍腰間軟肉上,陳妍咯咯咯笑着跑開,大街上的行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走開了。
自打五年前開始,府城的民風就開始開放,如今姑娘們上街說說笑笑已經是很正常的事了。
陳珩大包小包跟上來,“妍兒,你又欺負人。”
陳妍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哥哥!我哪有。”
“還有你沒有,瑩兒最喜歡的是養顏坊的桃花酥,然後是青桔巷的肉餅,東口大街的灌湯包,小柳巷尾的豆花,同花街楊記餛飩鋪的餛飩……”
陳珩如數家珍一樣,把整個府城池朝瑩喜歡的喫食,小到哪條巷子的豆花,大到酒樓的招牌菜都數了一遍,最後總結:“如意坊裏瑩兒只喜歡綠豆糕,可不是桂花糕,桂花糕明明是你自己喜歡的,你還說你不是在欺負人?”
陳妍叉腰,“哥哥,那你去買了桂花糕再順便買一份綠豆糕給瑩兒不就行了,你可別忘了,瑩兒還沒有答應你,你不得先討好了我!”
“誰說我沒有答應?”
池朝瑩紅着小臉,綴了星光的黑眸看向陳珩。
四目相對,陳珩呆了一瞬,隨即整張臉也爆紅起來,“你,我,瑩兒,你剛纔說什麼?”
“啪!”陳妍小巴掌拍在親哥後腦勺上,“呆子,還不快回去叫爹孃請媒人上門提親!瑩兒應你啦!”
“啊,哦,好,好好,你們等着,我這就去。”
陳珩手上提滿了小玩意兒,像只呆頭鵝一樣往回衝。
池朝瑩和陳妍對視一眼,兩個小姑娘都沒忍住,笑得花枝亂顫。
秋巧扶額,未來姑爺這麼呆,小姐跟了他,真不會生出個小傻主子來嗎?
跑到街頭的陳珩突然一個急轉彎,又噔噔噔跑了回來。
一路上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要不是未來媳婦還看着,陳珩都能邊跑邊蹦起來。
池朝瑩掩着嘴,看着又跑回來的人。
“你怎麼又回來了?”
陳珩也是習過武的,但這會愣是把自己跑到氣喘。
“我得先把你們送回去,就你們三個女孩兒不安全。”
已經習武多年池朝瑩陳妍和秋巧:“……”
是路人不安全嗎?
池朝瑩點了頭,兩人的親事就算開始正式走流程了。
下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池朝瑩鳳冠霞帔嫁入了陳家。
從今之後,好喝的難喝的湯都有另一個人去嚐了,他的小棉襖出嫁了啊!
池朝瑩嫁人了,帶走了秋巧,也帶走了秋巧的丈夫松意。
當年的王主簿,如今的王小吏提了一壺女兒紅走向他的上官。
“大人,難受就喝一杯吧,屬下會一直陪着您的。”
肖帥:“……”
當初他升遷時,王主簿義無反顧的跟了出來,哪怕他從一個九品的主簿變成一個沒品的小吏他還是堅定不移的跟在肖帥身邊。
誰叫他是大人的心腹呢。
當初的劉縣丞如今坐上了太寧縣縣令之位,接了肖帥的班,做太寧縣的守城人。
當初肖帥離開時向上舉薦的名額有兩人,王主簿主動找到了肖帥表示大人在哪他在哪。
爲此,劉縣丞特意請了王主簿好幾頓飯表示感謝。
事實證明,王主簿的選擇沒錯,劉縣丞變成了太寧縣縣令,他做小吏,劉縣丞還是太寧縣縣令,他接手了肖帥長史的位置,雖然他可能終其一生也只能在這裏呢。
但他是五品,劉縣丞是七品啊,還白嫖了好幾年的飯呢。
肖帥是在抓住韓大貴的第二年秋藉着展銷會的請柬引來了他的前前任李縣令以及李縣令那個爲非作歹的小舅子,直接雷霆手段抓了人,扛着李縣令的壓力把人證物證甩到了刺史跟前。
韓大貴問斬時,旁邊陪他的是他的仇人。
韓大貴仰天長嘯,哈哈哈的大笑聲從他上刑場時就沒落下過。
“池大人,小人欠你的,只能下輩子再還,你是好官兒,能遇上你是百姓之福,小人到了地下會告訴小人的爹孃妹妹,是池大人給他們申了冤報了仇!”
從下縣縣令到一州刺史,肖帥用了十年的時間。
把下級州府一步步打造成上級州府,肖帥用了一輩子的時間。
不是他的能力不足以讓他站上更高的位置,而是他想留在這裏,這裏是他女兒出嫁的地方,是女兒永遠的孃家。
當了二十年的刺史後,肖帥上書辭了官,和親家做了鄰居。
閒時下下棋,飲點酒,忙的時候帶着一衆孫子孫女(親家家的所有小孩子)到處野。
一把年紀了想下地種田,想去碼頭卸貨,想進山打獵……
“爹爹。”
正在偷偷舉沙袋的肖帥一頓,默默把沙袋放下去。
“你不是要陪你相公去任上了?”
“爹,我和相公商量了,我不去了。”
肖帥:“!”
“你怎麼能不去,你不去……”我怎麼玩兒。
“爹爹,女兒在家陪陪你不好嗎?你不是打算去莊子上住,女兒陪你過去,上山摘果子,下河摸魚,當年爹爹帶女兒玩兒過的,如今女兒帶爹爹重新玩一遭如何?”
“你都是快要當婆婆的人了,這怎麼好?”
“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