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接問,肯定會引起懷疑,只能遲夜青自己去探。
“這個時候出去不太合適,我明天再想辦法找找吧。”遲夜青一直用魔氣把應望的金丹喂到飽,又在靈臺上留了一些,才順着經脈退出來。
風玄辭也收回了靈力,並不擔心:“反正你們晚上睡一起,無所謂嘍。”
當時遲夜青還沒有多想這句話的意思,等風玄辭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忽然回頭,對他道:“你晚上最好溫柔一點,應望雖然沒什麼事,但身體總歸是比較虛弱的。”
遲夜青:“?”
“我覺得你可能誤會……”
他話還沒說完,風玄辭就已經溜走了,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魔尊大人的心情瞬間變得有點微妙。
雖說早在剛帶回應望的時候,遲夜青就開始故意暗示周圍的人,他們是這種關係,但沒想到連風玄辭都深信不疑。
不過這樣的話,倒是方便做點其他的事。比如,放給應望一些權力,給他安排個更高的職位。
遲夜青坐在牀邊沉思了一會兒,心中大概有了數,便心情很好地鑽進被窩,在應望身邊躺下了。
應望的臉色已經漸漸恢復紅潤,但身上還是涼。遲夜青有點後悔沒把那牀焰鴉羽的被子帶來,星跡垣太冷了,他連牀都暖不熱。略微糾結了一下,還是把手伸過去,在被窩裏解了應望的衣裳。
遲夜青是想脫了衣裳取暖的,但剛纔被風玄辭說過,就總覺得心裏發虛。
偏偏這時候,應望醒了。
“尊主……”他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仍舊腦袋昏沉,翻過身把臉貼在枕上蹭了蹭,迷迷糊糊擠出兩個字。
遲夜青還抓着應望的衣帶子,只覺頭腦一熱、指尖一麻,像幹壞事被發現了似的,立刻把手縮回來,語無倫次道:“我、我溫柔的……”
要命,他在說什麼。都怪風玄辭。
“我是說,我懷裏比較暖和,把衣服脫了好不好?”遲夜青趕緊又找補了一句。
好像還是不太對勁,魔尊大人快要瘋掉了。
但應望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翻了個身,就再沒動靜了。遲夜青獨自煎熬了半晌,腦袋都快冒了煙,等再湊過去看時,才發現他竟然早就又睡過去了。
真是……遲夜青把自己急了一腦門汗,陡然放鬆下來,只覺得好笑。
他沉沉舒了口氣,重新伸出手去把兩人的衣袍脫了,隔着薄薄褻衣,將應望攬進懷裏。
溫度漸漸升上來,一夜好眠。
……
應望已經習慣了給尊主當抱枕的日子,醒得早時,就一動不動地躺着數遲夜青的睫毛。
不過今天感覺有點怪。
他悄悄內視了一番,發現自己的靈臺上有一團濃黑的魔氣,暖呼呼的,很明顯是尊主所留。
順着模糊的記憶尋覓一番,應望纔想起來,昨天他暈過去了。
其實自從到了星跡垣,他就有點不舒服,不僅僅是冷,還感覺有一種神祕的力量,在逐漸地壓制着他。他怕暴露了遲夜青的身份,一直沒敢說,更不敢解開魔氣封印,硬是撐到趙楨離開,才陡然放鬆,失了意識。
醒來就是現在這樣。
太沒用了,自打當了尊主的貼身侍衛,不光什麼功都沒立過,還三天兩頭往尊主的牀上躺。
在玄水宮的時候,他就偶爾聽見有人背地裏說他……媚主。
應望把臉往被子底下縮了縮……他哪有資格媚主?他一沒有白行疏那種穠豔風流的長相,二沒有配得上尊主的境界修爲,三……三,還是個魔族。
但是能給尊主當抱枕,也挺幸福的。
應望又把臉露出來了,趁遲夜青沒醒,偷偷看他。
上一世的應望總是離得很遠很遠,看着遲夜青,從不敢奢想自己有一天能走到尊主面前去。像現在這樣躺在一張牀上,被擁在懷裏,更是做夢都不敢夢到的事。
今天的尊主有三百七十五根睫毛。
剛剛數完的時候,遲夜青就睜開了眼。
“醒了?有沒有不舒服?”他醒來第一句話就是關心,儘管懷裏已經抱着,還是伸出手去摸了摸應望的臉。還好,是溫熱的。
摸完臉,又挪下去摸小肚子:“魔氣還有嗎?要不要再給你點?”
“有……有的。”應望紅着臉回答。
但遲夜青還是不放心地探出魔氣,去他的靈臺上看了看。昨天留下的魔氣已經被消耗了很多,但金丹狀態很好,甚至透着些赤色。遲夜青放下心,又補了一些魔氣,才退出來。
“昨天風玄辭說,星跡垣可能有壓制魔族的東西,所以你不要離開我太長時間。如果靈臺上魔氣少了,身體不舒服,就找我要,聽到沒?”遲夜青解釋了一番,怕他不敢開口,故意板着臉,語氣很認真。
“是,尊主。”應望趕緊點頭,又小聲問:“那尊主爲什麼沒事呀?”
遲夜青沒提境界的事,隨口道:“可能因爲我是混血吧。”
“哦。”應望輕輕應聲。
果然尊主討厭魔族是有道理的,魔族真的好麻煩。
遲夜青要是知道他一大早就想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非得敲開他的小腦袋瓜清理一下不可。
但魔尊大人今天有正事要做,只好忍痛放過抱枕,起牀了。
昨天趙楨說過,今天姜無涯會來找遲夜青,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遲夜青打開門出去的時候,對方已經站在浮島入口了,正拿着一袋魚乾喂雲鯤。
“葉公子早,昨天休息得怎麼樣?”姜無涯先打招呼。
“姜掌門早。”遲夜青點頭,“睡得還行,就是你們這有點冷。”
“哈哈哈……”姜無涯笑了起來,“高處不勝寒啊。”
遲夜青懶得去猜他這句話有沒有別的意思,直接道:“姜掌門應該要帶我去別處吧?別耽擱了,走吧。”
他還想沿途看看有沒有什麼壓制魔族的法陣靈器之類呢。
姜無涯把剩下的魚乾都倒進雲鯤嘴裏,拍了拍它的身體:“葉公子真是性情中人,那我們就走吧。”
雲鯤長鳴一聲,載着二人遊進星雲。
遲夜青把手背在身後,避開姜無涯的視線,沿途灑了很多細小的魔氣粒子下去。這些粒子能引起那東西的壓制反應,但又不會太強烈,不至於觸發什麼警報。
粒子們飄在星海里,很快就被絞殺,雲鯤走得越遠,粒子消失的速度就越快。
看來那東西就在前面了。
很快,周圍的浮島越來越密集,面積也越來越大,連成一片陸地,就是星跡垣的主建築羣了。這時候,遲夜青的魔氣粒子幾乎是剛一離手,就立刻湮滅,無影無蹤了。
“這是星蘊塔,本門禁地。”姜無涯指着前方一座高塔說道,“過去的星跡垣並不在天上,只是與魔族一戰後,爲了自保,前輩們借星蘊塔的力量,建造了現在的星跡垣。”
星蘊塔是個仙器,儘管遲夜青的血脈不受壓制,但仍感覺到經脈中魔氣滯澀,很難使出招式來。
“葉公子,我們進塔吧。”姜無涯施法開門,率先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