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硝子回來之前,皮卡丘已經睜開了酸澀的眼睛,散開的光線漸漸聚焦,從一堆光斑中看到了夏油傑,他的頭髮還沒紮起,散亂的黑髮垂落到臉龐帶來一絲絲癢意。

    少年低垂着細緻好看的眉眼,溫柔憐愛地注視着她,他在視線裏存留了沒多久,很快被另一個閃到過曝的影像所擠開。白色的髮絲和雪一般的羽睫在陽光下亮的讓人睜不開眼,還沒看清那雙蒼藍的璀璨雙眸,皮卡丘已經下意識皺起眉閉了閉眼睛。

    還記得五條悟曾經在將她弄的崩潰痛苦之時說的鬼話,他說她這麼要死要活的,說不定運氣好可以領悟反轉術式。

    雖然並沒有真的那麼好運,但也確實在巨大的求生欲中掌握了控制自身生物電的方法,身體的癒合能力被生物電刺激到最大程度,用比起以往幾倍的速度修復自身損傷。

    但畢竟是完全依託自身,再怎麼提速也不像反轉術式那種“咻咻——”的快速和清爽,疼痛和痠軟依舊在體內堆積着,一時間難以排解,皮卡丘起不來牀,腿疼腰也痛,到處都像是被碾碎了重新拼裝一樣滯緩酸澀。

    各種各樣的問題一股腦地擠進疲憊的大腦,昨天本以爲能如願達成計劃,結果被鑽石男高生重火力覆蓋了一整夜,什麼倫理道德、社會公序良俗都直接□□碎,衝的她頭昏腦漲現在額頭還殘留不正常的高溫。

    皮卡丘現在有種餘生再也不想見到男人,徹底清心寡慾斷情絕愛的衝動。

    想到這裏,身體不禁泛起了難以言明的脹痛和酸澀。

    皮卡丘忍不住縮起來將被子蓋過頭頂想自己徹底封印在被子裏。

    然後她聽到了兩個男人低低的笑聲,大概是笑她此時愚蠢的自閉行爲。

    皮卡丘已經看到社死之神拿着死亡鐮刀從容地朝她走來了。

    可這也容不得她不見人,她才自閉沒幾秒,就感覺自己被連帶着被子一起抱了起來,小小的一團放在牀頭。皮卡丘嗚嗚幾聲,掙扎着從被子和懷抱裏探出腦袋,好不容易纔重新獲得了新鮮空氣。

    “已經快退燒了。”夏油傑的手掌觸碰着她的肌膚,感受到比先前退去不少的熱度,終於鬆了口氣,“恢復的比想象中要快。”

    五條悟將她直接從牀上托起抱在懷裏,她小小的沒什麼重量,嵌在他懷裏精巧可愛得就像只人偶。看她暈暈乎乎呆呆傻傻的迷糊樣子,向來乖張肆意的少年低下頭擡高她的下巴笑嘻嘻地在她臉上親了兩下。

    皮卡丘上一秒還迷迷糊糊,被突然親了兩下,頓時睜大眼睛徹底清醒,寬大的襯衫下被捏紅的腳踝動了動,雪白的腳趾也不安地蜷縮起來,從靈魂到□□都急匆匆地試圖逃離四面八方的壓迫感。

    “學會加速癒合得好好感謝五條老師給的靈感喲~”沒個正形自稱五條老師的dk語調歡快,像是沒感受到少女的掙扎一般,自顧自抱着她又親了幾口。

    五條悟說過的鬼話太多,他們基本上都不往心裏去。初鹿野沒搭理他此時的邀功,夏油傑也沒有給與一點眼神,只是專注地用冰水浸過的毛巾貼了貼她發熱的臉頰,並且認真地擦拭掉五條悟在她臉上留下的親吻後的水痕。

    夏油傑覺得那尤爲礙眼,而五條悟同樣覺得他這種舉動也極爲挑釁。

    纔剛剛擦拭掉,五條悟又故意跟他作對似的,一手捧着她的臉頰在她臉上像打點器似的啄吻,發出刻意的、響亮的聲響。

    她正穿着不知道是兩個人中誰的襯衫,反正個頭高大的男人的襯衫對她來說都太寬大,從長長的寬大的袖子中伸出手都不容易,顧不得許多,細白的手指只是稍稍露出袖口就死命地開始推搡擠在旁邊的兩個男人。

    但這種事情,永遠是她越反抗他們越來勁。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男性寬大的襯衫,露出的雪白大腿上有着紅印,膝蓋有着淤青,往上看去是一片惹人遐想被衣服蓋住形成的陰影。

    寬鬆的領口露出大片肌膚,脖頸和鎖/骨處的咬痕清晰可見。

    喉嚨還很疼說不出話,她只能用自己充滿憤怒和控訴的琥珀色眼眸瞪着他們,發動死亡凝視,然後再度被五條悟親到發懵,他好像很受不了似的,惡疾突發一般喘着粗氣。

    明明是那麼下流的身體,卻擺着那樣一副清純天真的處/女一般漂亮美好的表情,讓人不禁懷疑昨天被兩個男人輪流時除了哭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到底是誰。

    蠱惑人心的魅魔最喜歡用這種純真無辜的表象去迷惑引誘雄性。

    被吸麻,然後被冰冷的毛巾擦過,然後又再度被吸到麻木,循環往復,最後以夏油傑用魔法打敗魔法,也加入吸人行列爲告終。

    “嘩啦——”

    當家入硝子接到五條悟夏油傑連番短信轟炸真以爲皮卡丘快臨終的緊急消息從校外趕來時,卻只看到自己那“快不行了”的女同學正被兩個高大強壯的男生一左一右挾持着強吻,嬌小的身體被反覆拉扯,金色的捲髮散落着晃來晃去,泛紅的臉蛋上有種失去靈魂的生無可戀感。

    家入硝子“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然後再度推開。

    在確認眼前兩個攝魂怪吸取人類少女靈魂的景象並非熬夜產生的幻覺時,她簡短地罵了一種植物的名字。

    「硝子的宿舍」

    原本屬於清純jk的宿舍已經亂七八糟,雖然有被收拾過,但仍舊有種被龍捲風席捲過的破破爛爛的殘敗凋零感,就像被玩壞的皮卡丘一樣。

    家入硝子實在看不過去,抗住重重壓力藉口檢查將她拖回隔壁自己的宿舍,看兩個dk還防賊似的鬼鬼祟祟跟過來,她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再度怒罵了幾聲,質問禽獸男高中生:“你們這兩個畜生東西把皮卡丘的靈魂吸到哪裏去了?”

    會奪取三魂七魄把靈魂都吸乾的咒術師,好可怕。

    這已經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了吧。

    “...”五條悟安分下來,對着手指一臉無辜地扭捏道,“當然是在人家心裏啦。”

    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家入硝子眼冒紅光,狠狠地瞪着他。而稍微正經些的夏油傑倒是露出了有些愧疚的表情,非常真誠地說:“下次會注意的。”

    劃重點,還有下次。

    對人渣dk徹底絕望的家入硝子重重地關上了門,看到躺在牀上表情麻木,望着天花板眼神呆滯的好姐妹,嘆了口氣,無言地在旁邊坐下。

    奶媽治得了身體上的傷痛,治不了精神上的崩潰。

    但一直保持着沉默也不太合適,於是作爲唯一的正常人,家入硝子開口打破了死寂。

    “做了?”

    是的,這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無異於在問正在裝空調的工人“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初鹿野緩緩地轉頭看她,腦袋上冒出幾個問號。

    “...抱歉,熬夜久了。”家入硝子咳嗽一聲,給被做到下不來牀的好姐妹倒了杯水,眼神在她身上的男性襯衫和校服外套上徘徊了一下,語意不明地又問,“他們一起?”

    皮卡丘接過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是冷的,就像她此時冰涼的心。

    她沒有說話,苦着張小臉滿是委屈。家入硝子嘆了口氣,已經知道了答案,剛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趕緊搶過她正在喝的水,驚恐地人都清醒了不少,“別喝,這是幾天前的。”

    皮卡丘:?

    “忙暈了我都忘記有沒有燒水,”家入硝子揉了把臉,剛剛和學弟們從救援現場回來,身心俱疲,打着哈欠慢慢悠悠地重新接水,然後安慰她,“你要是噁心想吐的話一定要跟我說。”

    雖然身強體壯的咒術師喝點隔夜水大概不會出什麼問題,但心善的硝子依舊如此體貼周到。

    “硝子真好,居然還特意爲了我燒水。”皮卡丘雙手交疊躺在牀上,恨不得立馬安詳的去世,她由衷感激地對硝子說,“這次請加一點無色無味的毒藥,把我一次性放倒,謝謝。”

    家入硝子垂眸懶懶地看了她一眼,及時提醒道:“不把他們一起帶走嗎?”

    “不好下手啊。”初鹿野盯着天花板的花紋認真地說,“用毒太下作,決鬥又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而且就算成功了場面也會很噁心到處都是殘肢和燒焦的烤肉味。”

    水還太燙沒法入口,家入硝子從冰箱裏找出盒牛奶用微波爐熱了熱遞給她,“可是你很生氣吧,真的什麼都不做嗎?”

    “我不知道要做什麼。”氣到極致也迷茫到極致,精神萎靡的少女坐起來,低垂着腦袋吸了兩口牛奶,“是我的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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