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瀑懸,桃景紅,悠然歲月靜好。暖風徐徐捎來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你要收那少年爲徒弟?”方牧放下剛從飛瀑寒潭下取來的百花釀,坐在案前,稍一用力將幾壇酒推過去。
顧錦筵試探着,經脈靈力沒有堵塞的感覺,暗道方牧在藥修這方面怕是天賦異稟啊。可惜了他想好的對策。
他聞言,漫不經心地挑眉,久未溼潤的喉嚨,帶着乾啞和不耐,明晃晃挑釁的意味:“怎麼,有意見?”
方牧觸及他的目光,順着眼搖頭,暗自苦笑,他怎麼敢。
“你收徒是件大事,怎麼都不和我們商量?”反倒是聞訊趕來的掌門,藍涪身體力行的表示自己的不贊同,伸手去敲他腦袋,半是寵溺半是無奈。
顧錦筵斜睨了他一眼,眼中是不遮掩的警告之意,直瞧得罪魁禍首藍涪忍不住雙手高舉,表示投降,他才作罷,冷哼一聲,收回死亡的凝視。
方牧目睹他們幼稚的互動,一下沒忍住,低笑出聲。果不其然,也收到來自某人的注視。他立刻收笑,一副八風不動的嚴峻模樣。
顧錦筵無趣的拎起酒罈,咬開封口,揚手灌了口酒,慵懶的嗤笑,帶着些戾氣和倦意:“又不是娶媳婦,就算是,你們還能攔着不成?”
藍涪不似他這般暢快的痛飲,他將百花釀傾倒在精緻的器皿中,怡情小酌。
“迂腐。”顧錦筵懶散得掀了掀眼皮,頓時沒有交談的意願,也不知是說這番話還是藍涪的做派。
“我喜歡的人,怎麼着也不該循規蹈矩。”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蔭點綴着零零散散的斑點,落在他深邃的臉上,留下些許陰影。他如是說着,眼睫垂下投射出淡淡的陰翳。
顧錦筵眉心微蹙,眼底卻散開醉人的笑意。他隨手一揮袖,將好幾壇百花釀收入儲物,空間,頭也不回的揮手:“走了。”
藍涪不經意笑了笑,瞧着他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才慢慢收回視線。他放下酒杯,平日柔和的面龐覆上霜雪的寒意,凌厲冷肅。他擡眸,目光如炬望着天際的雲捲雲舒,似要將那天瞧出什麼棱角:“阿牧,想來,你的猜測確有其事。”
方牧不言,軒眉緊鎖,他鄭重的雙手執杯,那雙狹長的鳳眸中笑意盡數褪去,如今是即將沁出的寒意。
他一飲而盡,朝着藍涪示意。
藍涪斂眉,正襟危坐,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平靜:“既是阿筵不願說,那就由我們自行探索,他不該一人揹負如此沉重。”
他們對視一眼,眼中是篤定之意。
“那少年,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