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臺上的太子殿下處於狀態並不好,錦衣男子咧嘴一笑,透出一抹狠厲:“林大人,本宮還在這兒,您喊誰?”
“三皇子殿下,”容軒擋在林大人身前,阻隔兩人視線的膠着,不緊不慢開口,“陛下向來無法容忍手足相殘之事。”
三皇子對於容軒的直球接受良好,並不在意,直勾勾望着他:“容將軍可知,什麼叫萬全之策?”
“世上無萬全之策。”容軒撇了眼置身事外的顧錦筵和沉默不語的另外三人,篤定的說。
“本宮說是便是!”三皇子注意到他的動作,表情瞬間陰狠起來,他厲喝過後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翻臉笑道:“容將軍認得這張臉嗎?”
他懷中的紅衣女子被他用手掐着下巴擡起臉,臉色毫無血色蒼白。
容軒張了張口,無言。
“你設計她,令她主動交出保命符,對吧?”顧錦筵踱步過去,平靜的分析。“我猜猜,正是你如今能驅動保命符,所以有恃無恐吧?而這個令將姑娘主動放棄的藉口,便是容將軍。”
三皇子冷笑:“你知道又如何,就算在場的人都知道,今天過後,也不會再有人記得。”
他低頭,目光如炬:“當然,也包括她。我的,只能是我的!”
“攔住他們!”三皇子朝着紹箋軻命令,打橫抱起將柒,徑直走上祭臺。
方纔還思維塌陷的分外化身徹底失去清醒,揮袖甩出紅箋,直擊顧錦筵等人。
顧錦筵眸光一沉,整個人控制不住放着殺氣。
一位大乘期的修者,在什麼情況下無法控制與自己精神相連的分外化身?再看看那滿身傷痕的分外化身,結果可想而知是本體傷勢該有多麼惡劣。
“哈哈哈!”三皇子盯着三人纏鬥,癲狂的仰天大笑,像收到什麼信號似的,喃喃自語,“到了,快到了…馬上……”
不多時,他暴起拔出匕首,狠狠劃開太子殿下的手臂,同時在自己和將柒的掌心也劃了一刀後,把懷中的將柒放在祭臺的石桌上,回身瘋狂的就太子手臂的傷疤,就原基礎上不斷重複的劃開,傷疤更深了,血流更快了。
祭臺上亮起一道道金色的字符,照亮了一方小世界。
大量的血液溢出,太子卻無能爲力:“皇弟……你…!”
“方牧。”
方牧擡頭:“什麼事?”
“修者插手凡人生死,如何處罰?”畢竟只是分外化身,顧錦筵也經歷了幾世,又有方牧幫忙,應付一個疑遭重創的大乘期分外化身綽綽有餘。
拖到現在,他只是想讓容軒等人好好看看這個所謂的三皇子究竟要玩什麼把戲。
好處理多了。
方牧明白他的意思,點頭贊同他的態度:“寒潭卸靈三月。”
顧錦筵正欲抽身而去,變故徒生。
梧桐樹婆娑的樹影劇烈搖晃起來,伴隨着一聲“嘩啦”,不明液體灑了兩位皇子一身。
陣法原本的金光瞬間化作濃黑的霧氣裹挾着兩人。
從樹蔭中冒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顧錦筵心道不好,猛然回頭。
他結的陣法裏,鄲喬身邊的破小孩果然不知所蹤。
陣法除了以命換命,還有奪人氣運的功效。而這媒介就是血液。
將柒已經去世太久,血液早就乾涸了,需要太子以血渡她。
這一切都被這一盆不知名液體,應該是血液打亂了。顧錦筵都不知該誇小徒弟聰明還是罵他莽撞。
三皇子能將將柒的靈魂強行禁錮在軀殼裏,能知道修仙者的邪陣,怎麼可能會是普通的凡人?
三皇子殿下赤紅了眼。
凌鶴鷂跳了下來,將自己的長刀一擲,堪堪用刀身擋住居然瞬移到自己面前的三皇子的一劈,後腿喫力一蹬地。
奈何實力懸殊太大。顧錦筵閃身摟過凌鶴鷂時,他的腹腔還是被刺了一刀。
是凌鶴颻曾經刀傷還未好全的地方。
凌鶴颻偏頭吐出一口血,擡起頭看着顧錦筵,竟是緩緩扯出一抹笑。
顧錦筵忍不住皺了一下眉,他偏過頭,髮絲柔順的落下,遮住了三分之一的側臉,他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忽然勾脣一笑。
三千粉黛無顏色,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微眯起眼,隨手召出停雲劍撥開三皇子的大刀,輕飄飄卻力若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