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鶴颻儘量不去思考剛剛目睹之事——過去的自己奇怪的行徑。他很早就發現自身存在什麼問題，只是現在不是處理的好時機。
“你待如何？”顧淵違和的奶音穩重的語氣，似在耳邊響起。
凌鶴颻揉了揉小奶犬的軟腹，見他呲牙，好笑的回答：“這裏是祕境，方纔與師叔失聯我本該第一時間想辦法與宗門之人取得聯繫纔是正確的選擇，但我，想弄清一下事情。”
顧淵嘲諷：“所以你放着宗門弟子不管嗎？”
凌鶴颻搖頭，抱着小奶犬起身，目的明確的往一個方向走去：“非也，只是在這之前我已經試過所有能用的聯繫方式，但皆無迴應。既然如此，則善其身才是上策。”
“況且方纔閣下也說這十方鏡是以人執念而成，只消尋到那執念的源頭，十方鏡自然便破了。”
顧淵疑問：“你找到了？”
“沒有。”凌鶴颻笑眯眯的搖頭，“颻預先了卻自身的執念。”
“冠冕堂皇。”顧淵嗤之以鼻。
凌鶴颻也不惱，揉了揉狗腦袋，淺笑不答。
顧淵差點炸毛，卻礙於面子，怕被看出什麼，不動聲色的收回了呲牙。
然而到底是撲了空，執念當真是執念，輕易散不去。凌鶴颻看着空無一人的住處，嘆息一聲。
他記得這個時間，那是凌如歸出遠門的時間，也是他反常前的最後一次見面。
凌鶴颻沉吟，決定暫時擱置私事。要說臨城發生的事大到能支撐起一個祕境執念，除了鄲家的血案，便只有那一件了。鄲家血案距此還有一段時間，那便只能是那件事了。
幼時他以爲只是普通的情愛糾葛，對坊間的妖邪鬼怪作亂嗤之以鼻，現在想來太過絕對，裏面必然還有內情。
而那也正是破了這十方鏡的關鍵。
“這是什麼地方？”彷彿是雷霆在腦海裏炸開，稚嫩的小奶音帶着些許驚恐。
凌鶴颻腳步頓了頓，笑意促狹：“人間的銷金窟。”
“你，荒唐！你的同門興許在受罪的時候，你到這種地方？”彷彿少年佯裝老成的訓斥人，但凌鶴颻卻沒有感覺到一絲斥責，更多的是慌亂和驚愕。
還是個孩子呢。
凌鶴颻也不知道怎麼生出這麼個想法，明明這傢伙可能比他大上幾千歲。
“颻小子怎得有空尋來姐姐們這兒？”老鴇在一羣鶯鶯燕燕中衣着清奇，倒是分外的招人眼球。只是年歲大了，人老色衰，眉目間倒是依稀有幾分當初的顏色。
凌鶴颻從小點子不少，偶爾會到此補貼家用。顧淵發熱的頭腦也冷靜下來了，就算這小子想做什麼，光是這幅孩子模樣也有心無力。倒顯得自己方纔的反應過於一驚一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