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傲天從良記[反穿書] >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相信我嗎。”顧淵偏過頭,同樣放輕了語氣。

    凌鶴颻小指動了動,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再給你三秒思考的時間,”顧淵輕笑了聲,“不答就是默認了。”拉着他的手引導性的往外走。

    太安靜了,安靜到能清晰的聽到他悠長穩定的呼吸,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膛微微的起伏,凌鶴颻一愣,指出了他前後矛盾的地方:“你不是說不出意外出不去嗎。”

    顧淵停下了步伐,回頭微笑,在意識到面前這個人看不見時,只得安撫性的正了正他的衣襟:“可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意外。”

    凌鶴颻眨了眨眼,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

    “啪嗒。”顧淵正準備說什麼,突然被什麼小玩意砸了一下。

    顧淵定睛一看,是一個漂亮的流蘇劍穗。

    順着來源,往上瞧,樑上站着兩位君子,皆是一身素雅的青衣,偏偏一人看起來疏離飄逸,一人看起來端方自持。

    不認識,顧淵揚了揚眉,偏頭詢問:“都是你的同伴?”

    凌鶴颻眼角抽了抽,無語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知道。”

    疏離的青衣先一步跳了下來,冷着臉:“凌鶴颻,你怎麼這幅德行?”

    凌鶴颻聽出是鄲喬的聲音,只有這人從來不以字稱自己,也敏銳的察覺這小子現在似乎心情不好,他也不生氣溫吞的笑了笑:“阿喬。”

    另一位施施然跟隨其後,到了跟前還作了一輯:“在下洛湘亓,字重越。”

    凌鶴颻想起了這人是鄲喬單方面的死對頭。

    顧淵沒有興趣做什麼互相認識的介紹,點了點頭,隨意回了一禮。

    倒是凌鶴颻這個中間人介紹了起來:“這是我的朋友,顧淵。這位是颻的同門鄲喬,字青卓。這位是他的朋友。”

    洛湘亓笑了笑:“顧道友還未及弱冠?”

    顧淵目光落在他身上幾秒又移開了,沒有回答。

    這人說不定和你祖宗一個年紀,凌鶴颻腹誹,轉移話題:“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其實他更想問這兩人爲什麼會湊在一起。

    鄲喬語氣透着一種不耐:“巧合,你還沒有回答我怎麼這般狼狽。”

    顧淵見凌鶴颻一副欲要詳談的模樣,做了一個打斷的手勢:“邊走邊說也無妨,現在最緊要的是先出去。”

    三人沒有意見,倒是洛湘亓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道友知道如何出去?”顯然他們在這困的時間也不短,只是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現身就不得而知了。

    顧淵頷首,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滿是殺招的陣法裏,顧淵拉着凌鶴颻閒庭信步,沒有絲毫停頓,一氣呵成的走了出去。

    緊隨其後的鄲喬難得和洛湘亓對視,目光皆是一凝,神色凝重。

    “出來了?”凌鶴颻驚了一身冷汗,不過幾息?從方纔洛湘亓的語氣他就明白,這陣法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顧淵低頭,戲謔的哼笑,撩開他被風吹亂的發:“不相信?”

    凌鶴颻吶吶的乾笑:“都出來了。”不相信也得信。

    顧淵自然聽出他的話外音,沒有談話的意願了。

    冷場的時間,凌鶴颻大致將遇到的事情簡述了一遍。

    鄲喬壓着火氣:“他在哪兒?”

    凌鶴颻知道他問的是誰,沉吟了會兒:“目前只知道是他帶我們來這的。”

    鄲喬捏着拳:“原來是他。”顯然一開始他並不清楚邵夫子就是傀儡城前城主紹清河。

    凌鶴颻詫異的開口:“你不知道爲什麼會跟上來?”

    洛湘亓乾咳了幾聲:“我們是隨着令兄追到此地的。”

    凌鶴颻懂了,沉默了許久才說:“抱歉。”他是在代凌如歸的立場道歉。

    鄲喬閉了閉眼:“我不怪他。”

    “人這麼多?”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簡瓊不緊不慢的踱步上前。

    “有什麼發現?”顧淵做了好一會兒的旁觀者,半張臉悶在繞着頸項的絲帛中,這會兒終於舒了一口氣。

    “紹清河應該是打算復活什麼他的妻子。”簡瓊面色凝重,“在城北四郎家我發現了獻祭的陣法。”

    凌鶴颻明白了,也不夠明白:“菱香姑娘的就是容器?那四郎爲什麼也會死?”

    洛湘亓接過話,解釋:“這類禁忌陣法,還需要兩位心意相通之人的靈魂作爲重要的養料。”

    “今夜月上中天就是個好時辰。”簡瓊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鄲喬,同時敲打似的開口,“容瓊提醒一聲,這十方鏡雖是過去,卻並非真正的過去。我們的目的只是破壞邵清河的獻祭。”意思讓他不要打草驚蛇。

    鄲喬目光涼涼,擡頭看了他一眼:“我明白。”

    洛湘亓無奈扶額,誰說明白還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啊。

    是夜,月上枝頭。偏僻的木屋不遠處是一片紅楓林,遠遠看過去,以血描畫的陣法中央躺着一名女子。

    陣法外趴着一羣生死不知的人,顧淵認出來是落入書院祕境時桃源裏圈養的人。因爲令人見過難忘的絕色佳人——青娘面雖是趴着卻也漏出了半張臉。

    這也能解釋爲什麼會有一片獨立的小世界生活着隔世的人。

    原是被紹清河圈養的養料。

    邊上是一襲青衣的男子。

    不多時紅楓林外,黑衣的魔修姍姍來遲:“城主。這有違天道。”

    披着邵夫子平凡外皮的紹清河挑了挑眉:“你要阻止我?”

    凌如歸臉容蹙眉,沉聲回答:“不敢。”

    似曾相識的獻祭。

    鄲喬抿脣,不出意外,當年太子妃將柒一事的幕後黑手同樣是這位紹清河城主。

    那是不是證明過去這場獻祭並沒有真正的成功?所以纔會有後來的事情?

    鄲喬大腦飛速運轉,破除十方鏡的關鍵就是這場獻祭,但獻祭本身就失敗了,那他們的目的真的是破壞它嗎?

    他們似乎陷入了一個誤區。

    莫非他們還要一手促成這個獻祭不成?儘管不是真的,也令鄲喬無法接受。

    顧淵等人聽了鄲喬的分析,還不待思考清楚破局的關鍵,底下先發生了變故。

    “你們是何人?!”驚疑不定的嬌呵響起。

    青娘悠悠轉醒,沒想到面前是這番場景。她神思不屬的擡頭便是心心念唸的青色背影,她不確定的輕喊一聲:“邵郎?”

    紹清河略微驚訝地挑眉,似乎沒有意料的青娘會醒過來,他轉身靠近青娘,溫柔的扶起她:“阿青。”

    是青娘熟悉的聲音,但她盯着面前陌生的臉,抿脣不語。

    紹清河似乎才反應過來,擡手去了面容上僞裝:“這樣能認出來了嗎?”

    那是極具攻擊性的俊美面容,鴉青的長睫微微垂,帶來一股說不清的壓迫感。

    青娘卻不再感覺到心動,她牙牀緊咬,已經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危險性,嬌美的面容慘白:“你此舉是要做什麼?”

    紹清河半摟着她,感受到手下緊繃的身軀,只是安撫性的笑了笑:“阿青,你的身體太過孱弱,我翻閱了許多古籍,只能出此下策。”

    青娘到了眼生死不明的族人,目光似風拂過的水面,顫抖着聲音:“什麼術法要獻祭如此多無辜之人?這是禁術!”

    紹清河盯着她看了許久,才輕笑,漫不經心的卷着她一縷發:“阿青,是覺得我太殘忍了嗎?”

    青娘聽着他的溫柔卻惡毒的話語,一動不敢動,只覺背脊發涼:“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的族人?”

    “我這可都是爲了你啊,阿青。”紹清河不容忤逆的按住青孃的肩,溫和的笑,“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一會兒,嗯?很快就結束了,相信我。”

    凌如歸木頭似的杵在一邊,他雖可憐這羣無辜的人,但是立場不同,他無法出手援助,畢竟自身難保,爲了早些還清欠的債,他只能袖手旁觀。他當然也知道紹清河不可能是爲了青娘,但他不能說。

    在青娘驚懼的目光中,也不知紹清河做了什麼手腳,青娘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紹清河收起了虛情假意的面具,隨意的鬆開扶着青孃的手,任由俏佳人倒地,他擡頭望月,聲音飄忽了起來:“準備開始了。”

    顧淵疑惑,以音如密:“你不是說紹清河是想復活她的妻子嗎?”

    簡瓊似笑非笑:“當然,難道他紹清河一番假惺惺的逢場作戲的話你就真以爲他愛這女子嗎?”

    顧淵神色複雜:“那青娘呢?”

    “她神魂不全,確是十足十的極陰命格。若非身體孱弱,先天不足,她纔會是容器。”簡瓊簡要概括,“而菱香則是極陰體質,兩者合一,才能溫養成就最好的容器。”

    “而他復活大計也就完成了一半了。”

    隨着紹清河念起的晦澀難懂的禁術,簡瓊動了。

    紛飛的稀碎金紙如刀,紛紛揚揚落下。

    紹清河一怔,退開半步,揮袖振出勁風揮散了那看似無害的金紙。

    “若風小子,你怎會來此?”紹清河面色沉肅,少了輕鬆的意味。

    而一旁本來毫無動靜的青娘確是動了起來,她瞧了瞧紹清河,面上露出了破釜沉舟的決絕。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