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在病房掃視一週,並沒看到厲謹行的蹤跡。

    她立即翻身下牀,拔掉手上的營養針。

    護士正好進來。

    “你怎麼下牀了?你老公特意囑咐讓你多睡會兒。”

    “我老公?”顧念挑眉。

    護士一看她的樣子就笑了,“還質氣呢?你老公人多好呀,一直陪着你,又是洗又是擦,真是無微不至。”

    “人還那麼帥,你就別跟人家鬧脾氣了。”

    顧念不置可否。

    “你營養不良,對孩子很不好,飲食上必須得用點心。你不會是爲了減肥吧?”

    “懷孕期間絕對不許減肥。”

    小護士繼續嘰嘰喳喳。

    顧念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孩子發育得還好嗎?”

    “孩子發育挺好的,就是你本人太瘦。”

    顧念點點頭,看來還真是個堅強的小姑娘。

    跟着她這個不稱職的母親,這段時間風裏雨裏,喫不好,睡不好。

    “孕期脾氣大,也別光對着老公撒氣,可以自己找些事情做分分心,不要整日憋在家裏,多出去走走,心情好了,自然脾氣就好了。你老公日子也好過些。”

    顧念不知道厲謹行跟人家說了什麼,還是所有的護士都這麼關心人家夫妻生活,只覺這護士話很多。

    “他不是我老公,我沒老公。孩子是我自己的。”

    護士本以爲她在說氣話,剛想繼續說下去,看到她認真的神色,撇撇嘴沒再繼續。

    “我要回家。”顧念直接穿好外衣,不顧護士的阻攔,出了病房。

    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她鬼使神差的去了厲家的VIP病房。

    但她沒有身份識別,她進不了進廊,只能在走廊盡頭的門口,向裏面看着。

    厲謹行正扶着溫如栩在走廊裏做復鍵。

    嬌小的身影依偎在高大男人身邊。男人微俯着身,女人偶爾揚起頭,幸福地笑着。

    顧念遠遠看着。

    這樣的場景上前看了那麼多,她卻給忘了。

    還傻傻跑到厲謹行身邊去。

    否則,今天她的心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痛。

    厲謹行,你們像前世一樣好好相愛在一起不行嗎?爲什麼偏要來招惹她?

    顧念揉揉眼中的酸澀,暗罵自己不爭氣,非要跑來找虐。

    她轉身,想在被別人發現前趕緊離開,可偏偏天不從人願。

    剛進電梯,就迎面遇上方美玲。

    她拎着骨湯來看望溫如栩。

    本來一頭的好心情,看見顧念就全變成憤怒。

    “你來這幹什麼?你是不是又想破壞謹行和阿栩的好事?!”

    方美玲一把將顧念拉進電梯。

    將她死死抵在牆角,“我告訴你顧念,你沒機會,就算你肚子裏真是我們謹行的,他也不會要你。”

    “阿栩小時候就救了我們謹行的命,現在又替我們謹行擋了一槍,跟她比,你什麼也不是。”

    “謹行就算是一時糊塗,也不會一直糊塗,現在他清醒了,你別想再耍什麼髒手段。”

    顧念本來就呼吸困難,被她抵在牆角,又是在電梯裏,只覺得大腦一陣缺氧,喘不上來氣。

    “方太太,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請讓開。”

    她覺得呼吸困難,只想趕緊離開,不願與她爭論。

    可方美玲地以爲她是故意的,一把抵住她脖子,將她摁得撞在牆上。

    “別跟我裝柔弱,謹行喫你這套,我可不喫。”

    “下次不許再來這裏!”

    顧念張着嘴,大口呼吸着。

    她當然不想再來這個地方,這裏的一切都讓她不舒服。

    可她不想被方美玲威脅,只死死瞪着她不開口。

    方美玲被她瞪得火大,直接一個嘴巴打在她臉上。

    “還敢瞪我!”

    顧念只覺得天旋地轉,缺氧的症狀讓她站立不穩。

    方美玲見她面色蒼白,不再開口,才悻悻道。

    “瞧你那副賤樣子。肚子裏孩子若真是我們謹行的,我們厲家自然會帶走,也不會讓厲家的血脈有你這樣低賤的母親。”

    她鬆開手,顧念緩緩癱坐在地。

    方美玲輕蔑地呸了她一聲,便轉身出了電梯。

    顧念越發喘不上氣,缺氧讓她看東西開始重影,也無法站起來去按按鈕。

    她伸着手努力想站起來,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VIP這邊的電梯使用頻率很低,無人使用,也無人知道她一個人暈在電梯裏。

    厲謹行將溫如栩交給母親後,就準備去看顧念。

    卻被方美玲攔住,一番叮囑,讓他不要再理會顧念,要對溫如栩專心些。

    還說等孩子出生若驗出是厲家的,讓他一定要把孩子帶回來,不能留給顧念。

    厲謹行聽得火起,不想理會她,直接坐電梯下了樓。

    病房裏空空如也,護士告訴她顧念已經走了。

    他放心不下,追去顧念公寓。

    她人也不在,保鏢告訴他,顧念根本沒離開醫院。

    厲謹行這才意識到,顧念不知所蹤了。

    他心中警鈴大作,下午孟冬從警局回來,他已經知道了秦良洲來津城的消息。

    也猜到顧念的脖子上的傷是他所爲,他正在佈署如何接觸秦良洲,可現在顧念在醫院莫名其妙的失蹤。

    他再也忍不住,也不用佈署了,直接開車去了秦良洲落腳的雲洲大酒店。

    秦良洲打開門的一瞬間,就遭受了來自厲謹行的暴擊。

    重重一拳直接砸在他的面門,鼻血頓時狂泄。

    屋內外的保鏢都一涌而來,厲謹行的保鏢自然也不是喫素的,雙方纏鬥。

    秦良洲也不是小羊羔,貿然捱了一拳,只蒙了幾秒,就跟厲謹行打在一處。

    兩個人身手都十分了得,可奈何其中有一個瘋子。

    厲謹行根本沒了章法,也沒了套路,似乎就是一心要致秦良洲於死地。

    一番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秦良洲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秦良洲被打的沒了力氣,被厲謹行死死壓在地上,膝蓋頂着他的胸口,雙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顧念呢?”

    他雙目赤紅,如同瘋魔。

    秦良洲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他是爲了那個女人來的?

    “我怎會知道。”

    厲謹行手上力道又收緊三分,秦良洲不得不張開口大聲喘息。

    “離開警局,就沒見過她!”

    他真的害怕了,眼前的厲謹行絕對是會隨時殺人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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