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謹行手上的力道仍是不肯松。

    “你敢殺我?”

    秦良洲被他眼神所懾,儘管他不信,但還是掙扎着問出口,暴露了他的恐懼。

    厲謹行笑了,笑意寒透人心。

    “爲什麼不敢?因爲你是秦家人?”

    他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秦良洲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的翻着白眼。

    在他幾乎以爲自己死了的那一瞬,厲謹行終於鬆開了手。

    “這裏是津城,不是京城。”

    他一字一頓地告訴他。

    秦良洲喘息半晌,才顫微微問道。

    “你是爲了顧念?你明明不在意她的?”

    他完全無法相信,津城厲謹行會爲了一個女人跟秦家對上。

    即便是在津城地盤,厲謹行會爲了一個女人殺了他這個秦家人?!

    而何況是一個他根本不愛的女人。傳言都說他對顧念厭煩之極,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難道他被白清梅那個女人騙了?!

    “這裏是津城,你沒資格提問。”

    厲謹行輕蔑地睨了他一眼,孟冬邁過一地狼籍進了房間。

    外面保鏢的互毆已經結束了,從秦良洲被制住,他的人就不敢再動了,都已被治服。

    孟冬將一把槍交給厲謹行,然後恭敬地立在旁邊。

    看到黑洞洞的槍口,秦良洲緊張了,他細長的眸子終於露出驚懼之色。

    “你···”

    厲謹行,“你們秦家敢在津城向我開槍時,就應該想到結果。”

    “我只對付顧念,沒有派人襲擊你。”

    秦良洲滿頭冷汗地繼續浧清。

    “我們秦家是來談生意的,不想與厲家爲敵!”

    “你不曾,白清梅呢?”厲謹行擰起眉心。

    秦良洲這纔想起,秦家老太爺確實還給了白清梅一些人手。那個女人真敢襲擊厲謹行?

    這簡直是亂來!

    秦家老太爺真是糊塗了,怎麼會相信那樣一個無知蠢婦,這真是要把秦家連累了。

    秦良洲答不上來,眼底有慌亂閃過。

    “不管是不是你,總得有人付出代價。”

    在秦良洲驚恐的注視她,他的槍口對準秦良洲的大腿。

    秦良洲拒絕的話沒說出口,兩聲不輕不重的槍聲已經響起。

    巨痛讓秦良洲即使死死咬牙,也還是悶哼出聲,他努力沒讓自己昏厥過去,死死盯着厲謹行。

    槍上裝了消音,聲音並大,秦家的人還是一涌而入。

    見情形都摸向腰間,大戰一觸即發。

    秦良洲理智尚存,咬牙揮揮手。秦天衆人才又後退幾步。

    厲謹行緩緩站起身來,輕蔑地對上秦良洲殺氣騰騰的目光,

    雲淡風輕道,“秦少,日後玩槍要小心些呀。”

    “少爺!”有秦家保鏢想衝過來,卻被厲家人攔住。

    秦良洲兩腿鮮血橫流,不少血液飛濺得到處都是,他死死摁着兩條腿的傷口。

    厲謹行揮揮手,厲家人放開那幾名秦家人,他們一哄而上擡起了秦良洲。

    “厲謹行!”

    經過厲謹行時,秦良洲咬牙切齒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眼底的怨毒似乎是將他的名字刻在了骨頭上。

    “恭候。”厲謹行微笑着衝他點點頭,從容接下他的挑釁。

    秦良洲走了,孟冬遞過來手帕,厲謹行紳士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老闆,找到顧小姐了,她暈倒在電梯裏,被人救了,現在已經轉去津水私立醫院。”

    厲謹行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會暈倒?”

    孟冬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根據電梯監控,是′′′是方夫人。”

    一聽是母親,厲謹行蹭地站起身來,手指緊握成拳。

    他一直覺得愛與不愛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與旁人無觀。

    可事實是顧念所有的顧忌都是對的,來自周邊的傷害都集中在她身上。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做的還遠遠不夠。

    孟冬,“是顧小姐自己要求的,救她的人是水千生,津水醫院院長的兒子,國際頂尖的外科醫生。”

    厲謹行點點頭,不再繼續問下去。

    “繼續讓人在她身邊保護。”

    “顧小姐現在很反感咱們的人跟着。”

    “加派人手,再隱蔽些。”

    聽了厲謹行的話,孟冬暗暗嘆氣。

    老闆這也是被爲難的狠了,他幾時這樣憋氣過。

    說完顧念,孟冬掃過地上的血漬,有些擔心道,

    “秦家這邊?”

    秦良洲是秦家孫子輩中不是最受寵的,而且出生不詳,據說是私生子。

    可他專門替家族做見不得光的事情,秦家暗部力量幾乎都在他一手掌握,也可見其在家族中也是很受重視的。

    厲家不怕事,但對上秦家這種龐然大物,很多事要早做謀算。

    厲謹行,“秦良洲爲何而來?”

    孟冬,“似乎是爲了一個大項目,海港物流中心。”

    厲謹行,“盯着,看他到底來做什麼。還有白清梅。”

    厲謹行相信秦良洲所說,他也不認爲秦家會突然跑到津城來襲擊他。不可能沒一點先兆。

    他們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因爲他沒料到秦家敢直接對他出手。

    現在看來,秦家未必知曉,恐怕是白清梅私下所爲。

    當然秦良洲挨兩槍也不冤,畢竟出手的是秦家人。

    一槍還溫如栩,還有一槍是替顧念的奶奶。

    雖然眼下沒辦法讓對方直接償命,但他也算替她討回一些。

    京城

    古香古色的四合院裏,穿着白色練功服的老爺子正坐在院裏喝着茶。

    院裏的大柳樹,在地上投出一塊涼爽的陰涼。

    秦虎臣愜意地聽着京劇,手指還在搖椅上敲出一串串節奏。

    這時,外面有秦家保鏢進來,將接到的消息一一報告。

    秦虎臣聽完氣得直接摔了手裏名貴的紫砂壺。

    “混帳!”

    他邊罵邊惱火地關掉了收音機。

    “少爺的腿怎麼樣?”

    下屬答,“走路無妨,但功夫恐怕是不能了。”

    “老爺子,厲家欺人太甚,要不要···”

    “要個屁!”老爺子火氣三尺高。

    “那是津城,人家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懂不懂?”

    “讓白清梅那個蠢貨來京城,誰給她的膽子敢動厲謹行?!還用的是我們秦家的人?!”

    “那少爺的槍白捱了?”屬下不服不忿。

    老爺子的臉沉了下來,剛剛還慈眉善目的,現在變得滿臉陰冷。

    “不急,厲家在津城時間也夠久了,不急在這一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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