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塵是在夜間被痛醒的,這時楚稚雅早已累的在牀頭昏睡了過去,可緊繃的神經在聽到皓塵細小動作的瞬間甦醒了過來。

    “怎麼了?哪兒疼?”

    她看着皓塵緊皺着眉頭內心一片慌亂,直接脫口而出一句:“要喫止痛片不?”

    可待反應過來發覺自己早已穿越便又慎慎伸手去拿放在桶裏的毛巾給他擦起汗來。

    “水…水…”

    皓塵緊閉着雙眸緩緩開口,聲若蚊蠅乾澀至極。

    “哦哦…好…”

    楚稚雅着急忙慌拿起一旁的溫水用毛巾粘溼後在他脣上擦了擦,可皓塵仍不滿足的直舔嘴脣讓她拿起一旁的勺子開始一點點喂。

    “水裏我倒了些鹽進去,會有些鹹。”

    她輕聲道,擰緊的眉目間滿是化不開的愁緒。

    喝完水,皓塵的眉頭鬆了些許,可細汗仍冒個不停,楚稚雅內心很是慌亂卻又不得不冷靜下來。

    “你再忍忍,明天就好了,成嗎?”

    她看着人問,內心一直都在祈禱他能迅速好起來,可對於明天,她也說不準,因此只能幹安慰着。

    “你…你…有事兒沒有?”

    皓塵舔了舔脣虛弱開口,前兩個字楚稚雅沒聽清因此立馬湊到他脣邊才聽清了後面那些話。

    “我沒事兒,是你護着我沒讓我出事兒。”

    楚稚雅看着他越發的心疼,對他的擔心、感激一時間化成淚水又一次積在眼眶欲掉不掉,終是在他扯着蒼白脣色溫柔一笑時奪出了眼眶。

    “你爲什麼…爲什麼不先保護好自己…”

    她趴在皓塵牀邊哭的兇狠,實話說她到現在依然很害怕,害怕皓塵替自己死了又或者受重傷導致他以後的生活不能自理……她無法想象皓塵沒有在身邊的日子將會是什麼樣子更不敢想象失去皓塵。

    反觀皓塵滿臉坦然,緩慢擡起一隻手艱難的放到少女頭上蒼白的嘴脣無力一笑,坑坑巴巴道:“別怕…這不…這不沒事兒嗎?”

    可楚稚雅仍哭着搖頭,“有了這一次就會有下一次,只要我們活着我們遇到的意外或者傷害只會多不會少,那到時候呢?到時候你也要上前替我擋刀嗎?那…那萬一你沒命了怎麼辦?”

    “不…不會…”

    皓塵聲若蚊蠅道,是真的很想安慰痛哭的少女可是自己的身體特徵似乎很不支持。

    “我…累了…”

    他強撐着痛苦緩緩開口,果然讓少女一秒停止了哭泣。

    “我…我給你擦一擦。”

    她說着起身粘溼毛巾開始細細的給他擦汗,因爲剛剛哭過的,此時還有鼻涕在鼻子打轉,因此時不時吸吸鼻子,讓皓塵看着想笑又笑不出來。

    “要不…你去揩一下鼻涕?我看你很難受…”

    皓塵看着她紅透了的鼻子小聲呢喃道,讓她成功紅了臉。

    她又一次吸了吸鼻子,點頭,“給你擦完就去。”

    於是等擦完她一下衝出了門去,看着路面小聲呢喃:“幹嘛呀?!這麼不給面子?!”

    心理的恐懼也被這次出糗趕的沒了影兒。

    “妹妹!”

    她剛洗完鼻子門口傳來白皓宣的聲音讓她滿臉水痕轉過頭去。

    “姐姐怎麼來了?”

    她擦臉起身,語氣甚是平淡,一點聽不出歡迎的意思,實則心態也如語氣一般。

    “來看看公子,看看有沒有能的上的忙。”

    她說着走進,邊給楚稚雅理頭髮邊說:“才過一晚妹妹又消瘦了許多,要不妹妹先去休息着,讓我照顧來照顧公子?”

    “不用不用,我不累。”

    楚稚雅連忙拒絕,且不說她還沒搞清兩人的關係,人家皓塵還是替自己受的傷,於情於理都該是她來照料。

    可白皓宣也相當堅持,直接拉着她的手往閨房帶,“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妹妹不能這麼糟蹋自己”,說着把她一頭按到牀上,“妹妹先睡着,等過了一個時辰我就叫妹妹起來,你看如何?”

    楚稚雅一下陷進柔軟的牀說內心沒有悸動一定是假的,畢竟昨晚那睡姿她沒睡上幾小時,而且之後的痛哭還浪費了那麼多體力,因此一時間糾結的說不出話來。

    然而這份糾結被白皓宣看了去,立馬拆開被子攤開,說:“快睡吧快睡吧,等下就叫你起牀。”

    最後楚稚雅真在牀上睡了過去,而白皓宣進了皓塵那個房間。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公子也是了哈?”

    一進門她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皓塵陰陽怪氣的開了口,內心的不滿直線上升。

    反觀皓塵光聽聲音都知道是她,因此連眼皮都懶得掀開。

    “我怎麼跟你說的,做什麼事情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怎麼不聽?”

    白皓宣走近看見他滲着血的傷口不再忍心數落,帶着哭腔問。

    然而皓塵仍很冷漠,全當沒聽見。

    “我跟你說話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冷落讓白皓宣的脾氣逐漸變遭,終是忍着心痛一拳打在了他胸口的位置。

    “唔!”

    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的一拳垂直落下,皓塵喫痛的擰緊眉頭睜開雙眸看着她,斷斷續續的冷聲說:“我的事…不用你管!”

    這下白皓宣更是生氣,眼見着眼淚就要奪出眼眶。

    “我…我們…好歹一起過!”她對着人狂吼,一滴淚終是不爭氣的奪出了眼眶。

    皓塵聽完眉頭緊了緊,看着她想說些什麼卻終是沒說出口。

    “你就不能想着自己嗎?我知道楚稚雅好,但…但你真的有必要爲了她連命都不要嗎?”

    她帶着哭腔問,說的同時似是有一把利刀在心口劃下一樣痛極了。

    “有必要!”

    皓塵忍痛猛吼一聲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又齜牙咧嘴着慎慎躺了回去。

    “有必要就有必要!這麼折騰自己幹嘛?!”

    白皓宣氣的胸口劇烈起伏着,還是躡手躡腳拿起毛巾給他擦汗。

    “真不知道要怎麼說你好,整天想着別人,別人想着你了嗎?昨天替別人擋刀那明天是不是就要替別人去死?!就不能想着自己簡直跟咱爹一個模樣!”

    “爹”一次又一次踩到了皓塵的雷點讓他擰着眉頭擡眸看她,“你…你還有臉提…”虛弱道,要是現在有力氣準會給她來上一巴掌。

    “我怎麼不能提了?!”

    白皓宣邊給他潤脣邊說:“我就是看膩了你們啥事兒都想着別人纔會想着萬事想着自己,誰讓你們一個二個能力有限還這麼喜歡樂於助人。”

    語氣滿是不服氣。

    “那也…不能…成爲你傷害別人的理由…”

    皓塵看着她頻頻搖頭,眼見着是真的被無語到了。

    “你管呢!我已經到了能自己判斷的年紀,你少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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