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的身材本來就不算太壞,即便從背後看去,也是完美無暇的。

    何況看美人寬衣,本來就是種享受。

    阮文禮皺了下眉,向來從容的臉上也不免露出些許懵怔。

    “今天的事是個意外,我還以爲你今天出差不回來呢,下次我會問過肖祕書再做決定的。”

    姜央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跟平常無異。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挑這個時候來說這件事,大概只是某種無用的徒勞,想借此去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不過阮文禮顯然對此沒興趣,他連恩都沒恩一聲。

    或許他已經看出了她僞裝的小伎倆。

    不管了。

    姜央看不到阮文禮臉上的表情,她現在只是想快點穿上衣服。

    可她太慌了,手指抖得幾乎捏不住那薄薄的衣料,睡衣連同她的內衣一塊掉在地上。

    姜央當然不能彎腰去撿。

    她低頭看了看腳下,僅那一秒鐘的遲疑,她就聽到身後的人站了起來。

    姜央聽到他吐氣的聲音,接着聽見小方桌上的菸灰缸被捻了幾下。

    餘光看到他的身子已經過了牀尾,姜央幾乎是本能地,迅速彎腰去扯地上的衣服,但,還是晚了一步。

    阮文禮直起腰,視線瞬間高過她的頭頂。

    姜央聞到他身上來不及散去菸草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驚惶地去看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姜央看到他正用一雙漆眸看着她。

    他太高了,看人的時候常常給人一種睥睨的錯覺。

    “我來吧。”

    姜央迅速移開視線,伸手去抓他手上的衣服,卻被他提前一步,放到了那邊的衣櫃格板上。

    他的動作十分從容,中間甚至還能看一眼她臉上的表情。

    “肖春林跟我說了,子銘想讓你去學校幫他簽字,以後你打辦公室找不到我,可以打車裏的電話。”

    阮文禮緩慢出聲,聲線一如既往平靜,不過添了幾分啞意,也許是因爲剛抽了煙的緣故。

    姜央稍稍分神去想了一下他這句話的意思,似乎是不追究的意思。

    但說了又好像沒說,實在耐人尋味。

    阮文禮說話的同時,一面已經將手裏的東西往姜央身上穿。

    姜央這才發現他手裏拿着什麼,心頭咣地被擂了一下。

    尤其是當他直接將她雙手舉高,感覺到他的手背皮膚輕輕劃過她的身子,姜央嚇得幾乎忘了管理表情,本能地去扶他的手。

    阮文禮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那隻小手,臉上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只是輕擡了眉眼,靜靜看她。

    姜央知道自己如果就此叫停,他肯定不會再有下一步動作。

    姜央從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略顯驚慌的面孔,幾乎是同一秒,她便鬆開了手,乖順地配合着穿上內衣。

    阮文禮收攏雙臂,將她圈在懷中,去系背後的搭扣。

    姜央被他摟了一下,臉頰貼着他的襯衣,她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木香,還有那層淡淡的體溫。

    事實上並不久的一個動作,感覺上相當的漫長。

    阮文禮鬆開她,姜央感覺到他的視線似乎在臉上停留了一秒。

    這一秒他在想什麼呢?

    姜央來不及去想,因爲阮文禮已經拿起她的睡衣。

    系中扣的棉質睡衣,款式中規中矩,包裹嚴實。

    有了剛纔的經驗,穿睡衣的時候姜央已經十分懂得配合他了,除了他給她係扣子的時候,手有意無意刮過她的皮膚。

    阮文禮生着一雙好看的手,手指修長,掌心溫暖。

    姜央想到那天他用肥皂搓洗手上的油污,心想老天真是不公平。

    他已經長了一張絕頂好看的臉了,還要配一雙絕頂好看的手。

    即便是沾了油污,也比別人多了幾分好看。

    大概是她想得太過認真,擡起頭的時候看到阮文禮正在看她,眼神耐人尋味。

    下一秒,姜央就讀懂了他這眼神的意思,因爲她注意到他的視線輕輕落在了她放在那裏的另一件貼身衣物上。

    姜央挺直脊背閉了閉眸。

    赴死一般低下頭顱。

    她能感覺到阮文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頭頂上方。

    短短几秒的時間,她背上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噹噹!

    門口傳來敲門聲,“先生,肖祕書請您下去。”

    姜央睜開眼睛,瞬間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直到看到阮文禮眸中淺淺的笑意,姜央才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了,慌忙收斂起臉上的情緒,如常地對他扯扯嘴角,“沒關係,你先去吧。”

    姜央說話的同時,不着的痕跡地扯過他手裏的小內內,然後抓起睡褲,迅速轉身進了洗手間。

    她甚至沒去看他臉上的反應,直到門關上,姜央纔像是恢復了呼吸的功能,深深吸了口氣。

    她聽見阮文禮的腳步聲在衣櫃前徘徊兩步,然後筆直地朝門口移動。

    “我晚上回來。”

    他說。

    姜央聽到臥室門關上的聲音,又停了一會才從衛生間出來。

    臥室裏空無一人,衣櫃的門已經被他關上了,一切恢復如常。

    窗戶吹來陣陣暖風,若不是菸灰缸裏躺着的菸蒂,姜央甚至懷疑剛纔的一切是不是出於她自己的想象。

    阮文禮回到客廳,肖春林上前兩步,“先生,對方還在等着,劉主任不知道示下,過來問問原訂的晚餐您還過去嗎?”

    “現在就在去。”

    阮文禮坐上車的時候,擡腕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指針。

    三線地廣人稀少,即便是臨市來回車程也要三四個小時。

    路上阮文禮看了幾分合同內容,密密麻麻的數據。

    他早習慣了的,可是今天卻一再的分神。

    終於,阮文禮合上文件。

    坐在前排的肖春林及時捕捉到他的動作,輕輕低頭道:“要不要再招個審覈數據的助理?”

    阮文禮的助理廠裏現在有五個,分別負責不同的內容。

    他們這個行業不同於別的,合同內容差一分一毫就可能會造成極大的損失,所以差不多的事都是由阮文禮親自過目做最後的審覈。

    阮文禮在數字方面十分有天賦,記憶力超羣,很多時候助理並不能幫上太多的忙,所以他不常用助理。

    但是他這麼好的記憶力,當回想到她的時候,居然是一片空白的。

    “她的資料還在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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