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姜倉身上仍舊穿着那身姜央給他買的那一身西服,跟一旁的張桂田站在一處,打量着眼前的房子,臉上又震驚又驚喜,不無貪婪之色。
張桂田在三線的時候去過阮文禮的家,但三線的家跟他上京的家比起來顯然要差得多。
要不是李慶國告訴他們,他們還不知道阮文禮有那麼多錢,而這些全都是用她二女兒的命換來的。
可阮文禮卻吝嗇的每個月只給幾十元錢打發他們。
張桂田覺得阮文禮良心簡直壞透了,細想之下,臉上不由露出陰狠之色。
倒是老實的姜大河跟姜嘉覺得這樣不請自來有點不太好,但兩人在家都沒有發言權,只能聽之任之。
包括這次突然到上京的原因,他兩人也不知道。
張桂田獨自包攬大權,姜倉是他馬仔,其他人聽之任之,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做什麼
姜央從裏面走出來,語氣盡量保持平靜,“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姜大河看到姜央眼神一亮,立刻上前兩步:“閨女。”
姜嘉也笑着叫了聲姐。
姜央笑着看看兩人,擡頭看向張桂田。
張桂田一臉冷笑,“雜,我們不能來啊?你現在發達了,可你也別忘了,皇帝還有兩門窮親戚呢。”
姜大河道:“二丫頭也沒那麼說,姜倉他娘,你這是做什麼?咱們不是來看外孫的嗎?”
“二丫頭,別聽你媽的,上次接到你送來的禮,聽說你生了孩子,我跟你媽過來看看你,也看看孩子,順便給你帶了些紅雞蛋。”
姜大河從包裏拿出手絹包的紅雞蛋。
手絹皺巴巴的。
姜央叫人接了,笑着道:“辛苦你們跑一趟,孩子睡着了,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來之前怎麼不打個電報?我好叫人去車站接。”
姜大河沒說話。
姜倉道:“說什麼,你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我跟爸媽自然是要過來看一眼的,我說,這是你的家啊?房子夠大的,家裏還有三個保姆?”
姜倉掃了掃一旁的人,明顯帶着鄙夷。
姜央道:“什麼保姆不保姆的,這些是幫忙的人。”
姜央覺得姜倉在挑事,而且她察覺到這些人來者不善。
姜倉嘴硬道:“雜,用保姆還不讓說了?”
姜央不想跟他們吵。
黃阿姨察言觀色,走出來道:“親家太太,太太一直唸叨着你們呢,既然來了,晚上就在家裏喫飯吧,正好那邊老太太一會也要過來,大家一塊喫個飯。”
張桂田撇撇嘴,她在姜央面前作威作福,是因爲手裏拿捏了她的把柄,對阮文禮那邊的人她還是有點怯的。
聽說阮文禮他爸在上京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現在雖然退了,可總是當過的。
張桂田這次過來只是因爲李慶國說的,眼前這個女人享受的一切原本是她女兒該享受的,所以她纔來了。
想從這女人身上再撈一筆。
“不用喫飯了,我們剛來,還沒住的地方,二丫頭,你拿點錢,給我們找個招待所,讓我們先住下。”
姜央吩咐黃阿姨進去取了一百元錢交給他們,叫一旁的小陳,“送他們去招待所。“
姜央只求讓他們快走,聞言也沒說什麼,擺手示意小陳帶他們出去。
幾人從家裏出來,姜大河先開口道:“他娘,你剛纔是吃槍藥了,怎麼對二丫頭髮那麼大的火?”
張桂田手裏捏着那一百元錢,沒好氣道:“二丫頭二丫頭,我看你老眼昏花了,連自己女兒都不認識了。”
“雜,她不是你女兒?”
張桂田要說什麼,看到姜倉衝她使眼色,只好暫時掖下。
李慶國說讓她們在上京住一陣,別打草驚蛇。
所以,在李慶國攤牌之前,他們還要守住祕密。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姜倉,現在我們有錢了,你不是說想喫烤鴨嗎,走,媽帶你去。”
母子倆興奮地走在前面。
走在最後的姜嘉神色悽然,看一眼旁邊的姜大河道:“爸,你勸勸媽,那姓周的不是好人,別讓媽跟大哥跟他來往了。”
姜大河苦笑搖頭。
他要有這膽,他不早翻身做主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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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央抱着孩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小陳從外面進來,“太太,姜家人安頓好了,住在附近的招待所,我叫了個人在門口盯着,一有行動就會通知我。”
“知道了。”
姜央眉頭不展。
這次姜倉跟張桂田突然來上京,姜央覺得不會只是爲了看孩子那麼簡單,如果真是爲了看孩子,爲何來的時候不說到了纔講。
而且,不坐火車而是汽車。
張桂田那麼摳,怎麼捨得出更貴的汽車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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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央安頓好孩子,叫小陳去招待所把姜嘉接過來。
姜家人裏唯一她還算看得順眼的。
姜嘉被小陳帶到客廳,拘謹地坐在沙發上。
姜央從樓上下來,姜嘉一看見她就站起身,“姐,你找我?”
姜央點頭,“姜嘉,爸媽這次來上京見過什麼人沒有?”
姜嘉看着姐姐,猶豫了一下,最終說了實話。
“前兩天我看見大哥跟着一個陌生人走了,他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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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姜嘉,姜央給阮文禮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阮文禮聲音冷靜而溫柔,“我知道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會的,你放心。”
阮文禮笑了笑,“牽連我什麼?好了,這件事我來處理,早點休息吧。”
掛了電話,阮文禮臉上笑容湮去。
擡頭看着對面的人道:“消息確切嗎?”
肖春林點頭,“文件已經遞上去了,不過陳同升現在在金海,應該還沒看到。”
阮文禮前兩天生的那場病,給了李慶國上下活動的時間。
文件已經送出,現在想要截回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只能從別處入手,看看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阮文禮想了一會,撥通另一個電話。
“老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