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醫治好之後,回到國內,才知道她是江秋安的外孫女。
之後偶然得知她的特殊體質,她會慢慢失去理智。
所以纔不得已離開去了中非戰場。
赤血蓮那玩意兒長在殺氣死氣聚集之地,說是百年一株,可兩百年都不一定能見到一株,
雖然危險了點,但是他不放心別人去。
再之後小丫頭不知咋想的,又去了M洲,他就只能拜託七煞盟那個老頭子幫忙照顧一下。
可沒想到那個死老頭竟然撬他的牆角!
死皮爛臉當了小丫頭二師父。
那不要臉的老頭還經常和他炫耀,小丫頭說了她只有一個師父。
當時他都氣死了。
沒過兩年,七煞盟那個老頭死了,小丫頭成爲新一任盟主,代號——鬼影。
弒殺,易怒,心狠手辣,比之風影老大絲毫不遜色。
爲了加快找到赤血蓮的下落。
他這數年來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
沒有哪的殺氣和死氣比經常發生戰場的地方更濃郁了。
更甚至,他連被世間遺棄的死亡之地——離淵都去過。
就是沒找到。
古西樓老老實實交代完,心裏就挺難受的。
病毒遺傳的根源出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他當年......
他只說了關於赤血蓮的事情,關於七煞盟的,他一個字沒提。
這是小丫頭的私事,讓不讓徐雲蘭和陸璟知道她自己決定。
書房氣氛陡然靜默。
窗外細細風聲,此時格外清晰於耳。
徐雲蘭心疼的兩眼泛紅,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的小初啊,旁人一生都遇不到的苦難,卻讓十幾歲就遇到了。
雲九初手裏的遊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關掉了。
身子靠在沙發上,眉眼微垂。
耳邊的髮絲滑落,遮住了小姑娘臉上神色。
陸璟握上她的手,眼底心疼肆意而出。
M洲。
怎麼會在M洲?
十幾歲的孩子是怎麼在M洲生存下去的?
幸好遇到了古西樓,不然,她該怎麼回來?
他又怎麼能遇到她?
僅僅是一個想法,就讓清冷矜貴的男人心臟抽疼。
握上她的力道緩緩收緊。
是從未有過的害怕。
雲九初黑眸微擡,漆黑黑的眸底想深不見底的深淵,黑暗,孤寂,冰冷駭人。
陸璟恍然一怔。
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這纔是小姑娘最初的樣子吧。
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機,像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機器。
握在掌心的手指微動,陸璟神色清明。
小姑娘絕豔惹眼的面容上掛着清淺的淺笑。
眼尾淚痣隨着眉眼上挑的弧度微微勾起,魅惑人心的美。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她知道這男人心疼她了。
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
換種說法,要是沒有那些事情。
她或許也不會認識他。
陸璟壓抑着心底噴涌的酸澀,伸手扣上小姑娘的腦袋把人扣在胸前。
聲音低沉微啞,發誓一般,“以後你有我。”
他做她的後盾,做她的鎧甲。
護她世世周全。
驀地,雲九初心底那一絲暗沉也消散不見。
是啊。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她有外婆,有舅舅,還有,這個對她見色起意卻愛她入骨的男人。
擡手觸碰上男人脣角,雙眸晦暗,輕笑出聲。
陸璟:“......”
他能不緊張?
懷裏的是他的命。
還笑得出來。
嘆了口氣,低頭在女孩額頭上吻了下。
這個小姑娘啊,就這麼入了他的心。
他就這麼烙上了她的印記。
從最開始的見色起意,到後來的深入骨髓。
從相識到現在,才兩個多月的時間。
原來愛一個人,和時間無關。
兩人親暱的舉動打破了書房僵硬的氣氛。
但古西樓一點都不感謝他。
相反,越看他越不順眼。
一顆好好的白菜被豬拱了。
徐雲蘭倒是面帶笑意。
小初以前的生活都太苦了。
苦過之後就剩甜了。
“張先生,那赤血蓮......”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小初的身體。
聞言,古西樓朝雲九初瞅了一眼,下巴微擡,“她手裏有。”
徐雲蘭:???
雲九初鳳眸半眯,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老頭的勢力真不小啊。
對上他冷幽幽的目光,古西樓心底“咯噔”了下。
他現在都有陰影了。
“小丫頭,有啥事你就說,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怪滲人的。”
明明是笑着,卻只能感到陰森森的寒意。
雲九初嘖了一聲,漫不經心把玩着陸璟骨指分明的手指,聲音慵懶隨意,“古老爺子多厲害一個人,還怕我一個小丫頭?”
古西樓眼皮抽抽。
這個坎過不去了。
事情都過去了,她也不想再提。
但是——
雲九初溫潤眸光驀地變冷,眼底神色犀利如刃,“老頭,你是你,他是他。”
古西樓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
眼底神色複雜,無力輕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管,但......”
古西樓蒼老眸子看向雲九初,眼底帶着一絲請求。
“我知道他做的很多事不容禮法,但最後能不能給他一個體面?”
老頭筆直的脊背漸漸佝僂,聲音低低響起,有愧疚,“根源在我。”
體面?
外公死的時候有體面嗎?
雲九初下頜收緊,嘴角緊繃,看向古西樓的眸色發沉。
半響,書房裏響起低淺輕笑,“師父這是用我們七年的師徒之情來交換?”
話音落地,周圍空氣剎那間冷凝。
周身壓着低氣壓的雲九初,神色壓抑的令人窒息。
她的一生沒有多少親人。
外公和外婆是她的逆鱗。
即便他們之間的沒有血緣關係。
古西樓心底猛地一痛。
“不是,是他不能死在你手上。”
哀嘆一聲,脊背挺直,但好像沒之前的意氣昂揚。
看向雲九初,眼神是幾人看不懂的深沉。
“雲蘭妹子,陸小子,有些話我想和小丫頭單獨聊聊。”
陸璟眉心微擰。
古西樓見狀,“放心,小丫頭是我小徒弟,再者,我打不過她。”
周圍的氣氛並沒有隨着古西樓刻意放鬆的語調而消散。
徐雲蘭點頭,“小璟,你送我回房間。”
小初失蹤三年,再回去是和張先生一起回去的。
古西樓在云溪鎮時自稱張先生,會點醫術。
他對徐雲蘭來說,就是恩人。
至於古承海......
報應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