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被審問，但我的心從未放下。
但接着，他彎腰曲背，就像西方的紳士行禮一樣，說——
“常樂兄弟，你說的沒錯，咱山海關就是肚量大，就是那大海，就是有那什麼，度，度——”
“度量。”
鬼常樂接着話茬說時，他就哎一聲，接着，讓鬼常樂坐下，讓他自己戳印！自己寫釋放令！
說這——
就是他和山海關的態度和度量！
但三千業績可不能做假！
鬼常樂說那不能，肯定給他三千接着，鬼常樂不推辭的過去，一面蓋章一面又說了許多拍馬屁的話。
明顯看到鬼常樂鬆口氣的我，也跟着鬆了口氣，心也終於放回肚子裏。
鬼常樂簽完後就拿走了文書，他帶我走的時候，又跟那邊稱兄道弟的說，以後地府有事找他，現在帶我火速離開，說去找柳家。
我們走的時候副部長還喜滋滋的，拿着一式兩份的文書，樣子像揀了天大的便宜。
我是感覺很夢幻，魔幻。
從進去到出來，整個過程沒有審問，沒有審判，甚至我全程沒說話，就出來了…
進去的時候天黑，現在天也沒完全亮。
不過，我沒天真以爲這件事解決了。
被囫圇個的帶回車裏後，鬼常樂把釋放令丟給我的同時，拿下我綁嘴的布帶。
我嘴早就酸了，用嘴自己咬開手上的繩結，揉着嘴和手時，道歉說給他添麻煩了，又誇讚了他的名嘴，名不虛傳！
結果，聽到鬼常樂說，吹噓那套收收吧，他平時說得夠多了，這招對他沒用！
我就說，我是真心的。
他還是冷笑，說我現在有功夫，還是想想喫的喝的，趕緊得吧。
因爲接下來到三年後，我都不可能閒着了！
剛經歷的事兒告訴我，這句話是關於那三千業績的，我就問他什麼才叫業績。
果然鬼常樂說業績只是一種表面的說法，實際上還是功德的另一種意思，但業績的完成是很難的，不僅需要「從業者」從頭到尾的跟進「鬼怪妖邪事件」一路圓滿解決，而且，最終要投胎的魂到地府裏，必須感恩戴德，轉世投胎，這——
纔算一個業績。
我驚了，說我有過這麼多嗎？！
鬼常樂哼一聲，說我是運氣好，之前弄的古曼童和嬰靈有不少，歪打正着了有一點。
但別說三千，距離一千都差的遠。
接着說，這事兒問題不大，他地府裏有許多業績，可以先賒給我，但要求我三年內還清。
我數學不好，拿出手機算了下，一年一千件，一天三件！
說這根本做不到啊？
鬼常樂就冷笑，說我一個人當然做不到，但是——
我聽到最後，整個傻了，想說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我也還是得去！
可這個時候想到什麼，說，那這麼難，爲什麼說那麼多啊？不說一兩千！說兩千五也行啊！
誰知被鬼常樂敲了腦殼，說以爲他願意嗎？
還不是我自己逞能，總覺得事情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本來，是可以說兩千的，但那個老狐狸能答應？
籌碼不夠高能拿下我？
而且，只有三千才能讓我長記性，那我不是要積功德學本事麼，不停地解決事，也是一種對修行的幫助。
我整個欲哭無淚了，可事已至此，畢竟三年還早，我說，我一定努力！！！
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那——
“那個皮，真有用嗎？”
我說完手捏緊了，咬着牙，只怕自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偷祖墳又沒用，好在鬼常樂就說有，我拿的三張皮分別是應龍化龍王的唯一龍王皮，龍皮和蛟皮！
簡而言之，最厲害的皮都讓我拿走了，鳳宴戎是一輩子都不會被蛟給害了。
我聽到一輩子，眼都亮了起來，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的感覺：“真，真的嗎？你沒騙我吧？”
如果三年能夠保證鳳宴戎一輩子，我覺得——
拼死拼活也值！
鬼常樂哼了一聲，說是，說也就只有我的命格夠資格能進去拿走，並且得天獨厚還有鬼域，不然換個旁人沒有我這條件的，都不行。
這讓我想起來蠱九娘也這麼說過。
鬼常樂接着說，拿不到的那些「人」也有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
不過——
“話說一萬遍，也要說回來的，江螢，你是真該死啊，有事兒你是真敢上啊，之前說你被黃皮子刨祖墳，你好了，反過來刨人家柳家龍墳，你真是……啊……說不下去了……”
他最後無奈的說不下去後，就讓我想想等會到龍王廟裏怎麼磕頭認錯吧。
三千業績他是丟給了仙司部，但柳家會不會輕易放過我，他還不知道怎麼辦，柳家報復心那是比黃家還陰毒…
車到前，鬼常樂買了好一瓶水喝完才說，待會兒別亂說話，在之後，我到了龍王廟。
到這會兒，天才剛剛亮。
標註「柳神」的龍王廟前，密密麻麻聚集了「人」。
有幾個人我認出來，是在山海關門口堵我的，在鬼常樂給我眼神後，我下車的瞬間，那周圍壓迫的氣勢，一下就全朝我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