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好一直將他放在宮裏關着,這樣子短時間還好,若時間一長,難免會生出逆反之心。”
別看人家現在躺平躺得歡實,但那只是因爲對方之前一直沒有足夠的積分去兌換能夠用來逃跑的東西,再加上一時間被趙禎拋出的糖衣炮彈泡軟了骨頭。
如今有了送上門源源不斷的積分來源,想也知道那人私下裏一定吃了不少回扣。
這件事必不可免,同時也是雙方心裏都默認的,畢竟總不能又要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喫草。
那趙州若是什麼時候太平日子過夠了,想要刺激一把,多少還是有點麻煩的。
當然,這些對舒顏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不過她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趙禎。
“阿顏放心吧,我觀那趙州不是個有城府的,想讓他爲我所用並非難事。”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天子也發現了,這個叫趙州的人若是排除他身上的系統,其本人並非什麼難以對付之人。
比起他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而言,想要拿捏這樣的人,簡直不要太輕鬆
是人就有軟肋,更何況趙州的軟肋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無非就是酒色財氣、喫喝享樂之類。
這些天子完全能夠滿足他。
“而且我觀他對曾經照顧過他的原身家的長姐也頗爲關照,可見此人並非無情無義之輩。”
“如此,等到合適的時候,適當的給予自由,也並非不可。”趙禎隨意地說道。
舒顏聽得若有所思。
趙禎所謂適當的時候,大概就是等到趙州在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羈絆的時候吧。
比如說血脈相連的孩子,相親相愛、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妻妾家人。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趙州只要還在這個世界上一天,直到他死的那一刻,身邊都不會少了監視的人。
不過這點就沒必要讓對方知道了。
而且對於這樣一個明擺着有大用,本身卻又有腦子不太好使的人,趙禎自覺自己還是能控制得住的。
“比起對於趙州的安置,我現在最煩惱的還是另外一件事。”
趙禎展臂將舒顏攬入懷中,將下巴擱在舒顏的肩膀上,聲音悶悶地說道。
“官家可是在煩惱那趙州所說的未來即將發生之事?”
此時殿中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無旁人,其他人早就被張茂則帶了出去,因此舒顏也沒有避着,直接問了出來。
“是啊,”趙禎長嘆一口氣。
就連舒顏也沒想到,那趙州在交代了系統的存在後,居然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自己是後世穿越者的身份也一併交代了出來。
她最初從五花那裏得知這件事時,手裏的瓜都驚掉了。
當然她也猜到了,這裏面絕對少不了某人有意向地誘供,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趙州是真的有一顆大心臟。
畢竟這對於絕大多數穿越者來說,穿越這件事絕對是屬於需要帶到棺材裏的祕密。
就連舒顏她自己也從來沒想過要對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哪怕對舒大富夫妻,她也沒想過要提起。
結果這個趙州還真就大咧咧地說了出來,不得不說,這人勇是真的勇。
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着他這份不帶腦子的莽勁。
舒顏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如果說趙禎原先對這個偷渡者還有三分殺意的話,此時此刻恐怕最多也只剩下了一分。
就這一分,還是因着帝王固有的疑心病在作祟。
沒辦法,誰讓趙州這崽子實在是太實誠了,說擺爛就擺爛,半點不帶拖泥帶水的。
愣是誰對着這樣的人,也很難再起太大的戒心。
不過比起趙州的沒腦子,在這件事中最讓舒顏感到詫異的,還是趙禎居然會把這件事也告訴了自己。
不管他是想要有一個人傾訴也好,還是其他原因也罷。
不得不說,當趙禎說出這件事時,舒顏心裏是真的感動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對於趙禎這樣一個帝王來說,能做到這一步是多麼不容易。
“官家難道就不擔心他說的那些都是胡編亂造的?”趙禎笑着搖了搖頭。
關於自己死後又重生的事情,他並不想說出來,倒不是想要隱瞞,只是覺得這件事可能會嚇到了舒顏。
至於說他爲什麼會相信趙州說的話?
那也很簡單,趙州雖然是個歷史盲,但大致的情況,例如朝代更替,以及一些開國皇帝、名臣大將的大名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趙禎將他所說內容與自己做阿飄時的所見所聞一對照,心裏就有數了。
“沒想到世間竟還有如此奇事、奇遇!”天子頗爲感慨地說道。
他前世去世後,雖然因爲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立刻去重新投胎,意識又在世間飄蕩了很長時間。
這讓他知道了一些後世的發展,但這種情況也只持續到那個叫大明的朝代也出現了問題。
他甚至都還沒能看到後面又是哪方勢力取代了大明,就在一陣意識眩暈中重回了大宋,又回到了自己第二次封后之時。
沒想到這個趙州卻是直接來自1000多年之後,知道的關於今後的事情比自己所知還要多上不少。
天子心中感嘆,這樣的事情當真是奇妙無比。
原以爲自己得以重生,已經是一樁奇緣了,沒想到友誼居然還能再二。
不過,想到那個趙州口中的後世歷史,一個想法漸漸在天子腦海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