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之前施工時，這裏在數據上出現了一些偏差，所以就給暫時擱置了，這次原本也不是奔着解決鬧鬼那事兒才發現問題的，是我和咱們相關師傅在解決那個數據偏差…
“在咱們相關師傅和我的一起努力下…當然主要是咱們相關師傅的功勞，然後我就發現這間廠房有面牆有問題，這邊…
“其實要是用心的話，開工第一天咱就能發現這點問題，從技術層面來說，這點事兒真沒難度，主要還是因爲太偏僻了，按計劃，根本沒把這間廠房囊括在前期工程裏，所以就耽誤了一段時間，不過這都是按咱們史總的安排做的規劃，從項目本身來說，這規劃是一點毛病都沒有，咱們史總真是高瞻遠矚，運籌帷幄…
“小史總您也知道，我這人最不愛囉嗦，那我就跟您長話短說…問題主要就出現在這份數據偏差上，當時咱們丈量這廠房一側牆的裏外厚度時，發現數據老是對不上，總感覺有一面牆太厚了，因爲沒重視這事兒，也沒動用過儀器檢測，都是咱們工人用肉眼在看，用肉手在量，所以就留下個問號。
“但是這兩天咱們不是動用儀器進行了一些搜索嘛？好巧不巧，也可能是我多年經驗使然吧，總之，咱們發現，這間廠房裏有面牆確實厚的不正常，於是我就安排人臨時改變工作跨度，對這牆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拆除，然後咱們就發現，這牆它不是厚，它是有夾層，中間是空的…那，就是這裏了…”
一路帶着我跟蛋蛋趕往目的地的同時，李工也跟我倆把相關情況介紹了一遍。
等他介紹到這裏時，我和蛋蛋已經站在了一間老廠房外。
這間廠房非常古老，看着它，我幾乎懷疑，這會不會是這老國棉廠的第一間廠房。
斑駁的外牆密佈着碧綠的爬山虎，無論是廠房本身，還是廠房附近的地面，全都潮乎乎的，青苔滿布，蚊蟲亂飛，不用靠太近，就有一股黴味直往鼻子裏涌。
而且這廠房的規格不是很大，站在外面看的話，裏面的空間未必有一個籃球場大，也不高，就和普通平房差不多。
“夾心牆呢？這不是還沒拆嘛？”
我看着眼前破舊卻完整的廠房正面，有些納悶的問了一句。
李工一指廠房盡頭位置，說道：“在後面，馬上就是，咱過去？”
蛋蛋“嗯”了一聲，剛往那邊走了兩步，李工忽然說道：“等等，小史總，趙先生，我建議您二位戴上口罩再靠近那裏…”
我有點納悶的問道：“戴口罩幹啥？那裏面有陽性啊？”
“不是…”李工掏出兩個沒開封的全新口罩，有點欲言又止的說：“那裏面的味兒…不大好聞。”
我吸了下鼻子，氣味確實不好，一股黴爛的臭味，但還遠沒刺鼻到需要戴口罩的地步。
蛋蛋似乎很着急想過去，所以也沒衝李工細問什麼，接過口罩，就扭頭繼續朝那邊走了過去。
我也有樣學樣的拿過另一個口罩，跟了上去。
拐過廠房一角，並沒什麼特別的，李工指了指更深處的廠房另一角，那邊那個牆角和其他牆角已經有了非常明顯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已經沒有牆角了，原本組成牆角的磚頭已經被拆了下來，全都堆在了旁邊地上。
到這裏，我已經隱約聞到了不對勁的氣味，雖然還不是很濃烈，但那種質感裏蘊含着的殺傷力，絕對不是外面的普通黴爛臭味能相比的。
“就是那兒？”
蛋蛋指了指那裏，李工一邊給他自己戴上口罩，一邊說：“嗯，就那兒…您二位確定不戴上？說真的啊，口罩這種東西，該戴就戴，真沒壞處…”
說實話，我已經猶豫了，不過蛋蛋卻沒理會李工，大跨步朝那邊走了過去。
我緊跟其後，在距離那堆磚頭還有一兩米時，我就發現自己頂不住了，趕忙拆開口罩，一邊給自己戴上一邊說：“蛋兒，戴上吧，命重要。”
我話音未落，蛋蛋就也撕開了他手裏那個口罩的包裝，戴在了他自己臉上。
憋悶卻相對清淡的空氣進入鼻腔，我和蛋蛋終於一起站在了這夾心牆的缺口外。
我往裏一看…我去！好黑，啥也看不到。
還好有李工在，他幾步跟上來，按亮了他一直隨身攜帶的那隻強光手電。
一瞬間，我差點當場讓李工把手電關掉…這畫面太噁心了…
夾心牆的中間空間很窄，目測絕不會超過一米寬，但長和高倒是跟這面牆的面積差不多。
就是在這樣一個狹窄空間裏，卻似乎被人爲劃分成了不同的幾個區域。
在牆上不同高度不同位置，卡着許多板材，高低錯落，沒什麼規律。
從我這角度看過去，能看到有些板材上還放着一些東西，像是有人把這卡在牆上的板材當成了小桌子。
而這‘桌子’上放着的東西，好像都是食物。
黴爛的，喫剩的食物。
雖然在這種地方看到這種東西，這感覺本身就有些詭異，但這還不至於讓人覺得噁心。
真正讓人感覺到噁心的，是這空間的地面…全是糞便，而且是稀的。
我沒敢細看也沒敢細聞，更別提細品了…
只是掃了一眼，我就忍不住後退半步，隔着口罩捂住了嘴。
李工看着一動不動的蛋蛋，豎起大拇指誇獎道：“不愧是小史總，這都不怕，厲害。”
蛋蛋扭頭哀怨的看了李工一眼，李工不明所以的又使勁豎了豎大拇指。
我看着蛋蛋那眼神，頓時差點笑場。
蛋蛋這哪是不怕這股臭味兒啊，他只是沒像我似的反應這麼大，但他剛剛明顯也已經準備要後退了，可是被這不開眼的李工這麼一誇，再加上不遠處沒跟上來的兩個工人還在看着，依蛋蛋好面子的性格，他是想退也不好意思退了，只能硬挺着。
李工啊，你等着吧，改天蛋蛋肯定得找茬扣你工資，嘿嘿。
忽然，蛋蛋衝我裝腔作勢的說道：“井月，幹嘛呢？跑那麼遠幹啥？好不容易找到線索了你躲啥？快過來跟我一起看。”
我看向蛋蛋，點點頭，行，真是好兄弟，有好事兒從來不忘了我…
我提起精神，湊到蛋蛋身邊，再次看向那狹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