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求援信很簡單,就是來自福州巡撫的求援信,說的是漢賊騷擾了福州數個郡縣,攻破縣城七八座,掠奪百姓以萬計,破家滅門的士紳豪強十數家。
不僅如此,漢賊不過一兩千人,竟然敢在郡中耀武揚威,跨街遊行,而堂堂郡兵竟然不敢出擊,任由漢賊肆虐。
這漢賊猖狂也就罷了,說實話他現在並不想跟漢賊起衝突,畢竟消滅勢力最大的白蓮纔是最重要的。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漢賊面對他的四萬大軍,竟然還敢分兵從其他地方出擊騷擾他的後方。
這漢賊難道真的就認爲,自己非要打白蓮不可?
如此猖狂,如此肆無忌憚,真是卑鄙無恥的逆賊。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都不足以讓他生氣,真正讓他生氣的是堂堂福州一州之地,郡兵加起來都有數萬之衆,竟然任由漢賊區區千人便招搖過市,跨街遊行。
這些官員,到底是幹什麼喫的?
這些守軍,難道都是廢物嗎?
於是乎伊弈那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只見其雙手指骨清晰可見,青筋暴露,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砰!”
伊弈猛的一拍桌子,忽然起身,怒罵。
“踏馬的,漢賊無恥,福州無能,壞我軍國大計。”
“我......我......我......”
伊弈氣的團團轉,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於是看見桌子,猛的一掀。
“砰!”
“呼啦啦啦!”
頓時,桌子翻倒,筆墨紙硯和杯具掉了一地。
“有刺客!”
門外親衛聞聲衝了進來,看着遍地的狼藉,然後又看見了怒氣衝衝的伊弈,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滾出去!”
伊弈怒罵,將一衆親衛攆出書房,方纔氣呼呼的坐下。
這漢賊當真是抓住了他的軟肋,若不是自己現在跟白蓮耗了起來,他說什麼也要盡起大軍,將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殺個乾乾淨淨。
只是一想到這裏,他就有些泄氣。
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他什麼都看得明白,自然是知道自己手中無兵可用!
還有,他對福州內部的官員心中更是暗恨,這些官員食朝廷俸祿,卻不爲朝廷分憂解難,當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區區千餘漢賊,福州郡兵再怎麼不行也能將其消滅,真當這千餘漢賊是天兵天將下凡不成?
肉體凡胎,即便漢賊全部是武林高手,以一擋十,他福州也都能拉出五六萬大軍讓他砍,然後活活累死他們!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能接收的信息戰報並不多,在福州,大乾的官員不是沒有抵抗過。
然而,他們的戰況實在一言難盡啊!
沒過多久,漢軍就在攻破的縣城周邊幾個縣耀武揚威,誇耀武力,惹得諸縣人心惶惶,郡中緊急調遣郡兵出擊。
然後數千郡兵面對千餘漢軍,輕鬆被其擊潰,四散而逃。
緊跟着,便是漢軍追亡逐北,滿郡縣的攆兔子。
彼時,福州郡兵士氣大減。
以至於後來的戰鬥中,郡兵面對漢軍越來越不堪一擊,甚至到了郡兵出擊,面對漢軍一箇中隊時,間隔十里之遠便望風而逃。
於是,現如今福州的郡兵,面對漢軍的時候都只是在郡城憑藉高大的城牆據城而守,即便如此,他們都擔心漢軍會不會進攻。
此時,若是讓他們出擊,說不得還沒出擊大軍就譁變了。
這纔有了漢軍每到一地,便肆意耀武揚威而無郡兵出擊。
當然,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丟人,自然是不會上報親王伊弈,不然到時候的福州怕不是要人頭滾滾。
這些事情親王伊弈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思索片刻,便下令。
“命令金陵軍福州籍大軍出征福州,消滅四處流傳的漢賊,其他三萬大軍死守江州,若是可以嘗試出擊,化被動爲主動。”
“諾!”
................
而在另一邊的福州一郡城,漢軍陸戰隊兩千人馬大搖大擺的從郡城路過,城牆上的郡兵則是嚴陣以待,絲毫不管鬆懈,但卻有不敢攻擊。
而在大乾軍官看不到的地方,有兩名士兵小聲交談。
“劉哥,我們就這麼任由漢賊從我們面前走過去嗎?這太丟人了!而且我感覺他們也沒啥厲害的。”
對此,這個被他稱之爲劉哥的士兵踢了他的小腿一腳。
“你這蠢貨,你不知道漢賊所過之處,官老爺都被審判了,田地糧食都分給百姓了,欠條地契也都燒了。”
“你知不知道,你家就在漢軍的前面不遠處,你還攻擊,你真的想要你家的兄弟姐妹以及父老鄉親都餓死不成?”
這士兵恍然大悟,“啊,是啊,那劉哥我該怎麼辦?”
這姓劉的士兵小聲道:“還能怎麼辦,還不快吧你的弓弦給鬆了,要是一不小心箭矢射出去就完蛋了!”
“誒誒誒,好的!”
與此同時,城牆下不遠處的大路上,漢軍高舉繡着‘肅靜’‘威嚴’‘公平’‘大同’字樣的旗幟列隊前行,鳴鑼開道,紛紛揚揚,當真是一幅青天大老爺出行。
而城牆上,郡守、總兵等大乾官員,無一不是臉色發黑,但又無可奈何!
只見郡守咬牙切齒,一拳錘在牆垛上,小聲翼翼道:
“狂妄,此等逆賊,我比殺之!”
總兵等一衆官員:“????”
大人,有本事你大聲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