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爲什麼要多此一舉的幫他們把這些人再教訓一遍?

    拋開這些人不談,只是樓寂會幫他們這件事情就已經夠奇怪了。

    明明他們只見過兩次面,而且兩次都是劍拔弩張,不歡而散。

    傍晚,最後一節自習課結束,放學鈴聲響起來,同學們呼呼啦啦的從教室裏離開。

    女孩開心哼起的小調響在耳邊,靳識川思緒回籠,下意識的偏頭垂眼。

    就看到裴眠第一百零八次從書包裏把那張獎狀拿出來,愛不釋手的欣賞着,嘴裏還驕傲的誇着自己:“你真是太棒了裴眠,真厲害。”

    靳識川啞然失笑,湊過去裝做很感興趣的模樣看她的獎狀,順着她的話輕哄道:“是嗎,有多厲害,給我看看。”

    裴眠這會兒心情不要太好,因爲這張獎狀,硬是把討厭了一個上午的靳識川都給看順眼了。

    聽見靳識川的話嘿嘿一笑,大方的把獎狀推到靳識川面前,聲音得意,嬌嬌軟軟:“看吧。”

    靳識川看着獎狀,表情認真的點頭:“嗯,眠眠果然是很厲害。”

    裴眠剛纔還厚着臉皮誇自己呢,但聽到靳識川也跟着誇自己之後,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女孩臉頰上染上一片粉意,直接把靳識川咬過的那片痕跡給掩蓋,她把獎狀小心翼翼的捲起來,重新放進書包裏。

    小聲開口道:“靳識川,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獎狀,是你頒給我的。”

    也不知道這句話裏是哪個字眼刺激到了靳識川。

    裴眠話音落下的時候,靳識川整個人頓在那兒,眸色漸深,直勾勾的看着裴眠的側臉,再開口,嗓子啞的厲害。

    “是嗎,那還挺榮幸的。”

    他的聲音很輕,裴眠的耳朵酥麻的一瞬間,她下意識的擡手揉了揉。

    扭頭,就見靳識川眸色深深的看着自己。

    裴眠的心跳落了半拍,莫名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跟着變得粘稠起來。

    裴眠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麼。

    下一秒,蔣清清的聲音就從前排傳來。

    蔣清清拎着水桶,一臉幽怨的看着靳識川和裴眠,崩潰大喊:“你倆倒是榮幸了,留我一個人面對這六十平方的地板磚!”

    大冬天啊,她剛纔去接水的時候,水龍頭都被凍上了,要不是她力氣大根本就擰不開。

    偷名單加上之前的踹門的賬一起算,老陳罰蔣清清每天放學義務勞動,時長一個月,一直到放寒假那天。

    蔣清清簡直要淚流滿面了。

    氣氛被破壞得徹底,裴眠剛纔心底的那點兒心悸瞬間煙消雲散了。

    看着抱着拖把可憐兮兮的蔣清清,裴眠沒忍住噗呲一笑,自告奮勇的從位置上出來,往蔣清清那裏去:“沒事的清清!我幫你一起來~”

    “嗚嗚嗚眠眠,我就知道我平時沒白疼你。”

    蔣清清眼前一亮,才感動了一秒,就聽到靳識川不爽的嘖了一聲,一把攥住裴眠的手腕把她拉回來。

    靳識川開口,眸底劃過一絲不悅:“你來什麼來?”

    在家的時候靳識川一點兒活都不捨得讓她幹,又怎麼可能捨得讓她在學校裏拖地板?

    還是在這麼冷的天,那桶裏的水在外面放十分鐘都能結冰塊。

    靳識川握在裴眠胳膊上的手跟鐵鉗似的,裴眠掙扎了幾下也掙不開,語氣裏不由得帶了幾分抱怨,秀氣的眉頭都擰了起來。

    “你幹嘛呀,快放開。”

    靳識川沒說話,只是態度強硬的把裴眠往他那邊拽了一點。

    就對上了男生已經明顯陰沉下去的臉色,裴眠一個激靈,瞬間警惕起來:“你說好了不能隨便對我發脾氣的,不能耍賴!”

    靳識川還沒說話,倒是蔣清清心中的退堂鼓先打了起來。

    雖然說現在對靳識川的印象已經因爲裴眠改觀了不少,但在面對靳識川的冷臉時還是忍不住膽顫。

    不由得開口勸解:“要不算了裴眠,你和靳識川先回去吧,我可以自己——”

    但沒想到,她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靳識川冷聲打斷。

    “我來。”

    他話音落,裴眠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他按着坐到他的座位上,擡眼,見靳識川已經走到蔣清清面前,直接把拖把從她手裏奪過來往水桶裏按。

    裴眠傻眼,同樣傻眼的還有蔣清清。

    靳識川雖然臉色不好,但活幹的卻很漂亮。

    一看就有着豐富的家務經驗。

    蔣清清簡直看傻眼了,在她眼裏,靳識川就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怎麼可能會做這些。

    一直到靳識川手裏的拖把都落到她腳邊了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靳識川嘖了一聲,直起腰不爽的睨了一眼蔣清清,聲音裏有些不耐煩。

    “還站在這兒幹什麼?過去陪裴眠玩兒。”

    *

    靳識川這地一拖就拖了小半個月,張澤言知道的時候都傻眼了。

    食堂裏,張澤言的飯都忘了喫,一臉震驚的看着靳識川。

    “不是川哥,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助人爲樂的習慣啊。”

    靳識川性格蔫壞,碰着事兒不給人添堵就不錯了。

    助人爲樂?

    這四個字和他根本就不搭邊兒。

    靳識川眼皮輕掀,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來?”

    他不做,難不成真看着裴眠去幫蔣清清拖地板?

    “不不不不不!”

    聽到靳識川的話,張澤言連忙擺手拒絕,這麼冷的天,他纔不想碰那些。

    也就他川哥這樣的戀愛腦才幹得出來。

    張澤言心中正吐槽靳識川,忽然想到什麼,話峯一轉,罵罵咧咧的吐槽起他舅舅來。

    上回他問他舅舅要樓寂的員工資料。

    也不知道周褚是怎麼想的,讓助理給他送來了紙質版。

    一棟大樓幾千名員工,厚厚一疊,搞得張澤言這段時間放學都不出去和狐朋狗友鬼混了。

    回到家就開始翻,結果翻完了周褚才說樓寂是他的合作伙伴,資料不在那些名單裏面。

    氣的張澤言直接衝到他辦公室把他辦公桌給掀了。

    他話說完,鄭原放下筷子開口詢問:“合作伙伴?哪方面的?”

    張澤言翻了個白眼:“誰知道。怎麼問他都不肯說,一個身份還藏着掖着——”

    張澤言話說到一半,眼皮一跳。

    “臥槽,我舅不會金屋藏嬌吧?我說他怎麼這麼多年沒結婚,原來我小舅媽擱這兒等着呢?!”

    看他滿嘴的火車已經開始跑起來了,鄭原直接一個暴慄落在張澤言的腦袋上面,忍無可忍的開口罵道:“你沒病吧,你舅舅再長兩歲都能當樓寂的爹了。”

    張澤言淚眼汪汪的捂着腦袋:“那你說他那天爲什麼幫我和川哥教訓杜俊?他不是我小舅媽,難不成是爲了川哥來的?”

    “他暗戀阿川?”張澤言驚恐的瞪大雙眼。

    靳識川:?

    *

    【不出意外的話,我現在是出意外了。嗚嗚嗚明天一定讓媽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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