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眠掙扎着去掰腰上的胳膊。
可惜她那點兒力氣在靳識川這兒完全不夠看的，掙扎半天手臂紋絲不動就算了，甚至又把自己攬緊了一點。
裴眠簡直要氣死了，剛準備上腳踹，就聽到靳識川的聲音貼着她耳畔響起。
咬牙切齒，話裏話外都透着酸：“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送的東西有什麼好的？”
裴眠不理他，直接氣呼呼的撇開臉，猝不及防，男生的薄脣擦過裴眠的耳朵尖。
這時，有頭戴麋鹿髮箍、抱着花束路過的小情侶用那種喫驚又曖昧的目光看了兩人一眼。
靳識忽然意識到什麼，整個人僵了一下，一顆心瞬間軟透，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是我錯了，我去買新的賠給眠眠？”靳識川的聲音裏滿是無奈和服軟。
“真的？”
他話音落，裴眠掙扎的動作頓住，狐疑的擡眼看着靳識川。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那些人送的平安果，她只是喜歡收到禮物的感覺。
“真的，我們去買新的，買完之後請眠眠在外面喫飯？”
他怎麼差點忘了，今晚要和裴眠一起度過平安夜。
裴眠眼前一亮，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下來。
平常要麼是喫食堂要麼就是喫靳識川做的。
她都好久沒有喫過外面的飯菜了。
見她答應，靳識川牽着她的手帶着她往商場的方向去。
明明平時也都是這麼牽着裴眠回家的，按道理來說靳識川早就應該習慣了的。
但看着一對一對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情侶們。
靳識川輕咳一聲，耳朵有些不受控制的燥熱起來。
街道兩旁的店鋪一眼看過去全是聖誕色彩，更別提商場這邊了。
因爲聖誕活動，商場外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廣場上支起不少小攤。
賣小喫的、平安果、各種聖誕相關的小玩具還有飾品掛件一應俱全。
還有一個裝扮成聖誕老人模樣的工作人員在賣氣球，節日氛圍簡直拉滿。
裴眠看得眼花繚亂的，目不暇接。
以前她在重南的時候被家裏管着，放學第一時間就要回家，這種日子也從來沒有出去玩過。
一雙大眼睛裏的驚喜和雀躍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掌心突然空蕩了起來，靳識川有些不爽的嘖了一聲，但看着裴眠開心的模樣，到底是沒說什麼。
只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不動聲色的把略微有些擁擠的人流給隔開。
經過一個賣平安果的小攤位的時候，裴眠看着面前包裝得精緻漂亮的平安果。
她下意識的回頭看着身後的靳識川，還沒開口呢，靳識川就瞭然的上前，嘴角染上一抹無奈：“買。”
他答應的痛快，裴眠反而有些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裴眠仰着臉看他，細白的手指勾勾他的手背，哼哼唧唧的撒嬌嘴硬耍賴：“是你要送給我的，所以你來選。”
女孩的指尖像是帶了電。
直接激得靳識川的心臟重重的墜了一下，呼吸都亂了。
靳識川連忙把視線移開，低頭挑選面前的平安果。
喉結滾動，嗓子像是生鏽的齒輪一樣，半晌才吐出一句：“麻煩。”
裴眠傲嬌的哼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目光給移開，胡亂的落在人羣裏的某一點。
但只是一眼，記憶深處的一道熟悉身影猝不及防的撞入眼簾。
裴眠耳邊嗡了一聲，連廣場上播放的聖誕歌曲都聽不見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一瞬間，她身邊的一切人和物都褪去色彩，只剩下那道與她視線相撞後，神色慌張轉身離開的身影。
眼看着那身影即將消失在眼前，裴眠臉上染上慌亂，腳步不受控制的擠過人羣追上去。
靳識川的目光只是移開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這一分鐘裏，起碼有一半的時間被他用來調整他亂的不像話的心跳了。
靳識川很快挑選好了平安果，下意識的去問身旁的人：“這個顏色喜不喜歡？”
沒聽到迴應，靳識川眉頭微擰，條件反射的回頭。
入眼卻是一張張陌生的臉，靳識川的呼吸都停了一瞬間。
“裴眠？”
*
【眠眠：找媽媽去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