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反派攝政王的的早逝原配 >169.極有可能會再現雁門關慘禍
    沈忱眸光一深,將供詞看完後,放在桌上,道:“供詞沒問題,表面上看卓明赫沒說謊,他並不知此事。實際如何,不得而知。”

    陳雲河在他左手邊的位置坐下,屈指敲着桌面,道:“確實,所以我已派人去核實卓明赫的身份。按理說,若核證無誤,他的話可信,與本案無關,即可釋放。但是,偏偏本案另一個涉案者出事了。”

    沈忱略微思索,“那方姓富商,死了?”

    陳雲河神色凝重了些,頷首道:“不錯。衙門官差抓到了搶卓明赫錢袋的人,一經審問,才得知他正是方富商派來的,就是故意要把卓明赫的錢袋搶走,交到方富商手裏。方富商的理由,是卓明赫讓他生意失利,懷恨在心。”

    “這樣的理由未免太過牽強,加之裏面有私鑄的銀錢,官差即刻報了我,我便讓官差去將方富商帶回來問話。可當我的人到方家時,那富商已吊死在房樑上,看上去是自殺。”

    沈忱屈指點了點供詞,道:“如此,無法確定私鑄的銀錢到底是這富商的,只是退訂金時陰差陽錯誤混在了裏面,事後發現找人拿回來;還是就是卓明赫的,只是卓明赫推在了富商身上。”

    “若是前者,單單一個富商做不成私鑄銀錢的事,背後定有人指使,且此人曉得富商誤將銀錢給了出去,在暗中盯着他與卓明赫。發現卓明赫碰上官府的人後,此人自知必定會被官府發現,想先下手爲強,殺人滅口。”

    “若是後者,卓明赫也有可能殺害這富商。畢竟,私鑄銀錢是死罪,不能讓更多人知道。他既猜的到許是富商跑的人,也猜的到富商極有可能發現了。或者先前就懷疑富商發現,是以早派人下手。”

    “可找仵作驗過富商的屍體?”

    陳雲河曉得沈忱要問什麼,道:“已驗過,那富商身上沒有其他外傷,脖頸間的勒痕和體貌足以證明,他確實是上吊而死。現場門窗完好,無打鬥痕跡。官差們一併發現桌上有封絕筆信,信中表明他是感餘生無趣,想不開自殺了。”

    說完,陳雲河嘆了口氣。

    正因如此,他的調查陷入了僵局。

    “如今表面上看來,這富商自殺,與卓明赫並無關係。可他死的着實蹊蹺。”

    “派人搜過他家嗎?”

    “當然,不過什麼都沒找到,並無其他私鑄的銀錢出現。你來前,我派去查他方家財產的人來報,方家賬面並無異常。可以說,目前咱們看得到的私鑄銀錢,就只有卓明赫錢袋子裏的那些。”

    沈忱斂眸沉思,片刻後道:“讓人查查這富商生前與何人來往甚密,又與什麼官員來往過。”

    陳雲河奇道:“你怎麼不懷疑就是卓明赫呢?”

    方富商搶錢袋子的理由,也算說得過去。

    至少現在整個局面,方富商與私鑄銀錢看上去是撇清了關係,嫌疑都在卓明赫身上了。

    沈忱淡淡反問:“難道你覺得這富商真是自殺?”

    陳雲河道:“當然不覺得。”

    “那便是了。”

    沈忱微微往後靠,屈肘撐着側臉,指腹揉了揉眉心。

    “這私鑄銀錢一案,定然是出在朝廷官員上。卓明赫一個走販,若他真與官員勾結,私鑄的銀錢也在他身上,那麼他到衙門如此之久,時間已夠他背後的人發覺他出了事,早就來料理了他。如同方富商一樣。”

    “但卓明赫沒有,供詞前後可自證,沒有矛盾。雖然雜亂,卻是人在慌忙無措下的正常言論。若是真兇,早已編好清晰有理的話來應對。”

    陳雲河聞言,道:“你說的不錯,這案確實出自朝廷官員上。我昨日下午才接到上面下發的密令,要求各縣私底下嚴查是否出現私鑄的銀錢,今兒個,就有人想方設法,當街也要鋌而走險搶有它的錢袋子,甚至因此死人,直接絕了口。”

    “如此迅速,除非是上面官員泄密,絕無其他可能。這也正說明,或有身居高位的官員涉案。”

    話落,陳雲河不由看向沈忱。

    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沈忱冷峻的側臉,眉眼間全然帶着淡漠。

    沉默良久,陳雲河才道:“難怪我爺爺會將私鑄銀錢一案告知你,請你幫我。”

    沈忱閉了閉眼,“我聽不明白。作爲昔日同窗,我可在旁給你提供些線索。也僅限於此。”

    陳雲河道:“你明白。沈忱,沒人比你更明白了。”

    他起身,快步走到前面案桌前,拿了一道摺子回來給沈忱。

    “我爺爺應該沒告訴你邊關戰事連連失利的事吧?”

    沈忱目光一緊,盯着面前的摺子,沒有接。

    陳雲河也不介意,直接道:“北方也就不說了,左右朝廷派去的武將一直都是廢物,也就仗着地形和……勉強和關外胡人打個平,大多都是喫敗仗。可南蠻這個把月來,卻一反常態,經常挑釁我朝,還一連攻下好幾座城。”

    “朝廷無人無用,最終那幫人竟然想出和南蠻簽訂協議,再讓兩座城,又同意南蠻互商要求的餿主意。這私鑄的銀錢,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出現。”

    陳雲河聲音帶着沉重:“現如今,這些私鑄的銀錢鮮少在民間流通,基本上出現在軍營的軍晌裏。沈忱,若此事被公之於衆,當初雁門關……的慘禍,極有可能會再一次發生,百姓到時也會遭殃的!”

    沈忱抓住扶手的手瞬間收緊,薄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眼裏涌現出冷沉的戾氣。

    下一刻,椅子扶手突然化爲齏粉。

    沈忱似乎回了神,面無表情的鬆手,那些齏粉洋洋灑灑的落下。

    陳雲河暗暗倒吸一口涼氣,硬着頭皮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此案難以查探,又關係重大,你……有些經驗,或許你能破此案。”

    “但我爲何要幫朝廷查此案?”

    沈忱聲音泛寒。

    陳雲河一怔。

    沈忱起身,直視着陳雲河,道:“當我有難時,百姓相信過我嗎?朝廷有人幫過我嗎?如今朝廷和百姓與我何干?”

    “沈忱……”

    陳雲河面露愧疚與心疼。

    沈忱用力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冷冷的道:“我娘子和孩子還在等我,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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