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夜的劍術，相比於路劍仙十幾年如一日的修煉，其實要遜色不止一點半點，所以他乾脆選擇了放棄章法，全憑本能！
摒棄一切，忘記名字，忘記這一場戰鬥的目的，全憑本能去抓住冥冥之中，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道光芒。
不知何時開始，陳夜竟然感覺到眼前的一切，無論是自己的出劍，還是路劍仙的出劍，都有了軌跡！
遵循他此時一點玄之又玄的感覺，去抵擋，去遞劍。
村月眼眸之中有絲絲震撼和驚訝。
“劍心如鏡！”
莫問筠得意道：“老傢伙，驚呆了吧？要我說，現在你們家路劍仙還可以稍稍壓制陳夜，但是再過一會兒就說不定咯！”
老人並沒有反駁。
因爲莫問筠說得沒錯，此時陳夜陷入的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被稱爲劍心如鏡，顧名思義，既有劍心澄澈透明之意，同時也有一個可以說是逆天的功能。
在這種狀態下的陳夜，對於劍道的理解，會急速上升！
一刻便勝十年苦修！
多維持一刻鐘，便比得上十年的苦修。
是天下劍修苦苦追尋的天大機緣！
所以說，儘管此時陳夜在劍術上或許會因爲修煉的時間太短，而被路劍仙壓制，但是一刻鐘之後呢？若是陳夜能維持兩刻鐘呢？若是半個時辰呢？
沒人知道陳夜可以維持這種境界多久。
不僅是現場的兩人，就連遠在千里萬里之外的，其他的觀衆，此時都不由得驚訝起來，畢竟相比於修士之間各自砸神通法寶，顯然還是這種劍劍到肉的搏殺，在視覺上更有衝擊力！
尤其是看到陳夜出現劍心如鏡的一刻，更是不由得驚歎起來。
“劍心如鏡！”
“天吶，這是先天境的戰鬥？”
“此人叫什麼？路劍仙這隻奇葩我是聽說過，但是此人如此妖孽的劍道天賦，怎麼也名聲不顯？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何時上了先天境的榜首！”
尋常修士還能保持冷靜，但是那些個劍修，尤其是劍修門派的長老宗主一流，已經是雙眸狂熱了，劍心如鏡這個境界，屬於是可遇不可求。
別說是普通劍修，就算是那些已經可以被稱之爲劍仙的一宗老祖，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曾經進入過這個境界！
這是劍道氣運的體現，同時也是天賦絕佳的表現！
“快通知老祖，派人即日前往蜉蝣洲，不留餘力給我找到此子，無論用什麼手段，就是綁……不不不，不能綁，除了綁，你們用美人計苦肉計，什麼狗屁計都好，去哄，去騙，也定要讓此人加入我們宗門！”
“你這算什麼？看看我不周劍宗的誠意，通知下去，今日便昭告天下，若是此人願意加入不周劍宗，他便是我不周劍宗將來的道子，全部資源向他傾斜！”
道子！
此語一出，周圍的人都震驚不已。
他們沒想到，作爲不夜洲頂尖宗門的不周劍宗，竟然有如此魄力，直接就拋出道子作爲條件！
“哼，我古藏劍宗同樣許下道子之位作爲加入的條件！”
“拂冉劍宗不落人後，給我馬上回去昭告天下！”
……
諸如此類的一幕幕，在各大洲上演，如此劍修，已經可以說是將來必定會成長爲一尊大劍仙的存在，他們如何能夠不瘋狂？
路劍仙看到了陳夜此時的狀態，雖然他清楚，若是讓陳夜在這種頓悟狀態之中，呆得越久，他的勝率就會越渺茫。
但是他沒有半點打斷陳夜的想法。
因爲陳夜不僅是他的對手，也是一起喝過酒的朋友。
更是因爲，他路劍仙，渴望一個強大的對手！
如陳夜這種，顯然很合適！
陳夜也沒有辜負他的期許，接下來的時間，他的靈劍橫掃之間，無論是鋒芒還是氣勢，都要比最初時增長了不止一星半點！
一刻鐘悄然過去，陳夜沒有停止。
在他的世界裏，只有手中劍，以及眼前路劍仙的劍。
無論是外界對於此戰的瘋狂，亦或是其他什麼原因，他都不知曉，就算知曉了，也不在乎！
他想做的，要做的，就是出劍！
第二刻鐘悄然過去。
“已經是兩刻鐘了，當年那位大劍仙，在先天境之時，劍心如鏡的時間，好像也只有三刻鐘吧？難不成陳夜今天要超越他？”
時間緩緩流逝，陳夜還沒有任何恢復清醒的趨勢。
第三刻鐘悄然流逝！
“三刻鐘了！真的跟那位大劍仙持平了！”
就在此時，陳夜平靜的眼眸裏，有了一絲清明。
所有人心一驚，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他終於要醒了麼？
緊接着是第四刻鐘過去。
所有人都以爲要醒來的陳夜，仍在一種玄妙的狀態出劍！
隨着第四刻鐘過去，路劍仙再也無法壓制陳夜，第一次被陳夜橫掃而出的一劍，擦着喉嚨掠過！
路劍仙后退了足足三步！
原本對於這場戰鬥不屑一顧的觀衆們，沸騰了！
這一刻，陳夜超越了歷史，而他們，見證了歷史！
無論此時身在何方，是劍修與否，都由心爲這一刻高興！
“半個時辰了！”
莫問筠手抓緊，碩大眼眸裏有期待。
路劍仙的氣息，已然有些許紊亂。
沒有言語，他猛地衝上去，再度跟陳夜戰在一起！
這一次，他的劍，相對來說，沒有那麼快了！
因爲陳夜在這半個時辰的劍心如鏡中，有超越尋常劍修，五十年苦修的進步！
陳夜的劍，速度也有了肉眼可見的增長！
所以相對之下，儘管沒有變化，甚至說，還比剛開始快了不止三分的路劍仙，他的劍，就沒有那麼快了！
對於陳夜也好，路劍仙也好，近身搏鬥了近半個時辰，沒有片刻的停歇，靈力消耗倒不是很大，只是對於體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陳夜沒有意識流露。
路劍仙也沒有半點頹勢。
反而很興奮！
同輩之中，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有如此酣暢淋漓的戰鬥，陳夜是第一個！
第五刻鐘過去。
陳夜終於醒轉，眼眸的靈動之中，增添一抹深邃。
深深吸了一口氣。
無言中，隨手一劍遞出。
劍氣完全內斂，也無劍光！
但是路劍仙不自覺露出笑容。
“這場問劍，終於要正式開始了麼……”
村月和莫問筠同時有一個念頭涌現。
難不成，方纔半個多時辰的近身搏鬥，只是這兩個人的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