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覺得呢?”
陳夜自然是能看清楚魚三月臉上的認真神色的,可是一個大活人,怎麼裝進口袋裏頭?就算是儲物戒,也無法攜帶活物。
很快魚三月就拿出一個細小的玉佩。
“我的意思是,到時候公子可以把我放進方寸物裏。”
陳夜倒還沒有見過眼前這種法寶,好奇道:“這方寸物是什麼東西?竟然還可以裝活人進去?”
“活人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公子別忘了,我是妖獸呀,方寸物便是你們人族修士飼養妖獸所用,可以放入活物。”
陳夜總覺得這個魚三月的目的不會簡單。
正當猶豫之際,沒想到蹲在遠處嗑瓜子的徐玄眞沒忍住嗤嗤笑了起來,陳夜這才意識到,自己身邊好像還有這塊狗皮膏藥。
“陳夜你丫的是不是男人?隔着這麼遠我都聽到人家姑娘說喜歡你了,你他娘還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一樣!行不行就給人家一個準話唄。”
說罷,這個徐玄眞竟是一臉不屑模樣走過來,對着陳夜就是一巴掌,然後笑嘻嘻對魚三月道:“姑娘你別怪他,這小子是個雛兒,沒見過姑娘,更別提像姑娘這樣國色天香的仙子了。”
魚三月露出怪異,“陳公子,這位是……”
不等陳夜回答,徐玄眞就自顧自拍着胸膛道:“貧道徐玄眞,道號紅線真人,最擅長的就是說媒、湊成姻緣這些事了,正是你家陳公子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魚三月很快就恢復平靜,“見過徐道長。”
陳夜尷尬一笑,才發現此時兩人是站在大街上,轉移話題道:“此地人多眼雜,實在不便交談,不如我們去找個僻靜的地方……”
魚三月執着道:“陳公子請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
徐玄眞眼裏露出強盛光芒,“什麼事?什麼事?”
魚三月就要說話,連忙被陳夜攔下,“魚姑娘,不如等我們到了大夏京都,我仔細考慮之後,再答覆你如何?”
絕美少女略一思量,眼眸裏露出狡黠。
“可不能再拖了哦。”
徐玄眞還想再問,直接給陳夜整個人拖走了。
沒想到在這個傢伙嘿嘿一笑,低聲說道:“陳道友你看,貧道測算姻緣這方面準吧?前後纔多久時間,就從天下給你掉個道侶下來。”
“你的道號叫紅線真人?”
“嘿嘿,江湖諢號罷了,不足一提。不過我就問你,哥們今天的反應速度,給你打配合的這份默契,夠不夠牛?”
陳夜給了他一個白眼。
隨即轉念一想,這倒也是個機會。
可以把這個狗皮膏藥從自己身邊拿走。
“徐道友方纔也聽到了。”
“你跟人家一同去京都這件事?”
“不錯……徐道友心思活絡,機敏過人,想必……”
徐玄眞露出一副我懂的笑容,“哦……原來陳道友早已經計劃好一切了……上京路途漫漫,孤男寡女乾柴烈火……”
“徐道友懂就好。”
“放心吧陳道友,我等下會有事……等到你跟這姑娘結成正果的時候,可莫要忘了貧道這個媒人……”
陳夜還能不知道他徐玄眞的性格?
“紅包嘛……自然是已經準備好了,就看徐道友怎麼做了。”
兩人相視,繼而緩緩露出笑容。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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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當年大夏贈予聖武宗之物,雖是下品靈石礦脈,但是由於其規模巨大,每年的靈石產量高達數億下品靈石,是聖武宗主要的靈石收入之一。
如此規模的靈石礦脈,自然會引得多方覬覦,但是聖武宗作爲大夏兩大宗門之一,擁有跟大夏皇室分庭抗禮的實力,其實多數都是有這份心思,卻沒有這個膽子。
儘管如此,這靈脈之中,歷來都有元嬰鎮守。
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層隱晦的意味,說是鎮守靈脈,實際上已經成了歷代宗主排除異己、又或者在宗主之爭中落敗的元嬰修士的默認去處了。
沈越澤這一代,除了他們師兄妹七人之外,其實還有另外一脈,也就是葉寬的那位師尊——王天雄一脈。
不多時之前,王德榮身死大澤的同時,在礦脈之外的山壁之上,有座簡樸、幽靜的洞府內,王天雄猛地睜眼。
懷裏刻着王德榮三字的命玉……悄然碎裂!
“德榮……”
王天雄眼眸裏流露出濃烈的悲傷和憤怒,一身磅礴靈力不受控制,轟然散開,整座洞府猛地顫動,無數落石轟隆隆落下。
可見此時的王天雄情緒激動傷感。
都說山上修士沒有親情,但是他王天雄兄弟二人是個例外。
當年他們年幼之時,兄弟二人的故鄉,開始鬧起了瘟疫,兄弟倆便早早成了孤兒,那時候王天雄又染了瘟疫,是王德榮這個弟弟當機立斷,毅然決然帶着哥哥離開了家鄉。
跨越千里遙遠距離,把王天雄從那小山村之中帶了出來,來到這傳說中的仙門,僥倖兄弟二人都有些資質,這才活了下來。
後來王天雄因爲資質出色,一路青雲直上,踏入了元嬰,卻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弟弟,生生用丹藥將他的修爲堆到了金丹,留在聖武宗外門,當個閒散長老。
“德榮……是大哥對不起你,疏忽大意了,當初此人築基能斬殺寬兒的時候,我就該警覺的……”
王天雄眼眸一閃,從懷裏取出一枚玉簡,毫不猶豫將其捏碎,化作一道光幕,其上緩緩顯露出一個人的臉龐。
是形神枯槁的褚林航。
“王師兄?”
王天雄抽氣道:“德榮死了。”
褚林航露出駭然,“怎麼會?是何人所爲?”
“他前不久讓我出手一次,借官家的力量查了那個陳夜的行蹤,沒有過幾日,我手中的命玉便碎了,還能是誰。”
說到陳夜,褚林航的眼眸裏泛起強烈的怨恨,“又是他!此事怨我,我的探子沒有看到他離開,因爲前些日子歡兒的事情,沈越澤盯我盯得很緊……”
“你在宗門之中勢單力薄,我可以理解。”
王天雄繼續道:“但是這個仇我必須要給我弟弟報了!”
“可是王師兄你此時正在關鍵時候……”
“所以便要你幫我,將此子帶到我這裏!”
“無論生死!”
褚林航點了點頭。
“我不太方便出手,會驚動沈越澤他們,到時恐怕會壞了大計,但是前些日子還有一步棋子,現在也能用得上……”
褚林航說着,懷中一枚玉簡飛天而起。
落入聖武宗的另外一側。
一道身影緩緩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