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家早走啦。”
項楚搖搖頭,擺出一副不願提起的表情。
秦朝雖然不允許民衆隨意遷徙,但並不是禁止人口流動。
不過遷徙人員要辦理相關手續“更籍”,即:
將民戶戶籍、年籍、爵位記錄等一起遷移到新的居住地。
紫陽村項氏族人的更籍自然在成武縣衙,項楚必須取出。
遷徙隊伍途徑成武縣城城郊時,已是午時三刻。
項楚找了塊遠離驛道的開闊地歇腳,燒火做飯。
他將馬車圍成一圈,老人和女人、孩子在中間,男青壯年在外圍負責警戒。
“楚哥!俺發現你真聰明。”
“哦!哥這是學匈奴人的。”
項楚拍了拍項飛的肩,對族人們大聲說,
“我去縣衙取更籍,這樣咱們在哪裏都可以落戶了。”
“楚兒!千萬小心一些,若是實在拿不出來就算了。”
“嫂子!更籍取不出來可不行,咱們南下寸步難行。”
“亮叔!這裏你負責,我沒回來之前不得隨意離開。”
項楚吩咐一聲,縱身上馬,就要進城。
“大侄子!把這包袱帶上,打點一下。”
項亮將一個裝了錢幣的包袱遞給項楚。
項飛搶過包袱,笑道:
“我拿着,我跟哥一起去,長個眼神。”
項楚帶着項飛策馬進城,直奔成武縣衙。
作爲村長,他自然認識主管更籍的主簿。
俗話說:“衙門難進!”
可項楚哪有那個時代的尊卑觀念,昂首闊步走進縣衙大門。
看門衙役見項楚一身白色錦袍,腰懸一柄長劍,被唬住了。
等他反應過來,項楚已經拎着包袱進了主簿的辦公室。
“看來又是來送禮的!”
看門衙役搖搖頭,乾脆懶得管了。
“咱哥就是咱哥!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了縣衙。嘻嘻!”
項飛牽着兩匹馬,看得目瞪口呆,內心充滿對項楚的崇拜。
“八百里加急!皇帝御令!”
一位頭插羽毛的官差,騎着一匹口吐白沫的驛馬狂奔而來。
他一臉嚴肅,高高地舉着一卷帛書,像舉着剛出生的嬰兒。
“大哥!什麼事這麼急?”
項飛不知死活地問了一句。
官差躍身下馬,白了他一眼,霸氣地說:
“皇帝御令,斬殺隕石所落周邊村落的逆民。”
“啊?!”
項飛大喫一驚,不過他反應很快,
“隕石落在了哪裏?”
“刁民一個。快滾!”
官差不耐煩了,竟朝他狂吼一聲。
項飛爲了給項楚爭取時間,也上前大聲吼道:
“喂!你怎麼跟爺說話呢?”
這官差跑了八百里,也是一肚子的火,一腳踹向項飛。
項飛的目的在於瞎鬧,早就閃躲開,繼續向官差挑釁。
“來啊!死官差,有本事抓住爺。”
“你小子有種別跑。”
官差追向項飛,兩人在縣衙大門外面兜起了圈。
這一耽誤,項楚妥妥地拿着全體族人的更籍出了縣衙。
“飛!你瞎跑什麼?”
“哥!官差欺負我。”
“他奶奶滴!找死。”
項楚衝上前,一腳將追趕項飛的官差踹飛。
官差狠狠地砸在地上,暈了過去。
項飛縱身上馬,朝城外飛奔而去。
“你急什麼?”
項楚很是奇怪,不緊不慢地上馬。
他還在城裏大肆採購一番,買了些油鹽醬醋,還有小孩喜歡喫的糖,姑娘們愛戴的珠花,大家都喜歡的牛肉乾。
等他剛走出城門,城門立馬關閉。
“這是怎麼回事?”
項楚深感疑惑,悠哉遊哉地返回歇腳點。
“族長!你真是料事如神哪。謝謝!”
以項亮爲首的人,齊齊向項楚躬身致謝。
“謝什麼謝?快把這些東西分一分。”
項楚扔下采購的大包小包,現場進入瘋搶狀態。
“楚哥!剛纔你踹飛的官差是下皇帝御令的。”
“啊!難怪你跑那麼快。”
項楚搶過項飛手裏的牛肉乾,邊嚼邊說,
“官差下什麼御令?”
“皇帝御令!斬殺隕石所落周邊村落的逆民。”
項飛模仿着官差的語氣,霸氣地來了一句。
“啊?來得這麼快。”
項楚大喫一驚,大聲喊道,
“馬上南下,若是官兵問起,就說俺們是成武縣城外李家村的,舉族搬去碭郡沛縣泗水。”
“楚哥!咱爲什麼要說搬去泗水?”
“哥認識一個叫劉邦的泗水亭長。”
遷徙隊伍又出發了,由於擔心被人追上,南下的速度還蠻快。
傍晚時分,終於走到了碭郡與東郡交界處。
這裏地處山坳間,地勢平坦,有一個叫黑風的客棧。
“楚兒!大家都走不動了,今晚就在這裏住宿吧。”
“孃親說在哪裏住就在哪裏住。”
項楚笑道,頓了頓,
“老人、女人和孩子住進客棧,年輕人還是擺車陣住在外面。”
項楚一通吩咐,衆人立即行動起來,他先獨自走進黑風客棧。
客棧裏有一位老闆,五名夥計,一位客人正趴在一張餐桌上。
“琴清!”
項楚憑衣着便認出了趴着的客人,急忙衝到她的身邊。
琴清已經人事不省,手裏還拿着筷子,很顯然中了招。
“上!殺了他。”
老闆發出一聲怒吼,五名夥計紛紛亮出兵器衝向項楚。
“一羣不入流的武者,想和修者打?”
項楚冷笑一聲,取下腰間銀錘迎上。
一頓暴揍之後,五名夥計全部躺倒在地,非死即傷。
老闆想逃,被項楚揮手一錘砸中了後背,撲地倒地。
項楚衝上一腳將他踩住,掄起銀錘吼道:
“速速拿出解藥!饒你不死。”
“好漢!用茶水洗洗臉就行。”
項楚一錘將他砸暈,然後拎起茶壺,走到琴清身邊。
他用茶水給她洗臉,撫摩着這張精緻絕美的臉,難免浮想聯翩,腦海中呈現出昨夜紫陽洞中的一幕。
“啪!”地一聲。
他被甩了一個耳光。
“項,是你!你救了我?”
“嗯!這一耳光好響亮。”
“對不起!我先殺了這些傢伙。”
琴清“唿”地站起身來,猛地拔出雪霽劍,衝向店老闆與五名夥計,狠狠地刺了幾劍。
“娘子!他們已經死了。”
“滾!不許你叫我娘子!”
“可是我們都已經......”
“你再說,我就殺了你。”
雪霽劍頂在了項楚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