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下車嗎?”
“爲夫一個人下。”
項楚依然堅持道,頓了頓,
”放心!爲夫能讓他知難而退。“
言畢,他跳下馬車,邊咳嗽邊走向李文。
李文連連後退,指着易過容的項楚怒吼:
“站住!車裏的人爲何不下車?”
“他,他們都爬不起來了。咳!咳!”
項楚用嘶啞的聲音說,裝扮成一名病情很嚴重的病人。
“晦氣!”
李文捂着鼻子,嫌棄地來了一句。
此時,一名校尉策馬奔了過來,朝李文拱手道:
“李大人!丞相讓你馬上回咸陽,收集諸公子、公主的屍骨下葬!”
“讓我給那些死鬼下葬?”
李文不滿地嘟囔一句,又狠狠地瞪了項楚一眼,這才策馬離去。
項楚覆上馬車,夏侯嬰急忙啓動馬車,向東南方向駛去。
琴清剛纔聽見外面那位校尉的話,又哭成了淚人。
項楚將她摟入懷中,安慰道:
“娘子!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
“哥哥姐姐們死得那麼慘,到現在還沒收屍。嗚嗚!”
項楚搖頭道:“這個胡亥,遲早把大秦玩完。”
項楚說的沒錯,秦二世是個標準的亡國之君。
他和秦始皇一樣頻頻出遊,回朝就繼續修阿房宮,向全國徵發兵役徭役超過勞動力的三分之二,向民衆徵稅超過人們收入的百分之六十。
普天之民,飢寒交迫,終於無法忍耐這暴行。
項楚一路東南,見越來越多的人被徵作役夫。
夏侯嬰駕駛着馬車穿林涉水,竟然經過了驪山腳下。
“夫君!你陪爲妻去祭拜一下父皇。”
“好!”
項楚只能點頭。
不過,爲安全起見,他讓夏侯嬰遠遠地把馬車停下。
他伴着琴清走近驪陵,但見許多人在披麻戴孝祭拜。
琴清以爲是親人,泣道:“你們也在祭拜先帝嗎?”
一位老婦“騰!”地站了起來,指着驪陵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們祭拜爲他陪葬的親人。嗚嗚!”
“陪葬?還有人陪葬?”
琴清感到無比震驚,回過神來,
“不都是用的一些兵馬俑嗎?”
一位老者走上前,邊抹眼淚邊說:
“這位小姐,你也許不知,所有建造驪陵的工匠,還有像我女兒那樣沒有子女的嬪妃,都被新皇下令爲先帝殉葬了。唉!”
“啊——!”
琴清驚得目瞪口呆,做那麼多的仿真陶俑,不就是爲了不讓活人陪葬,到頭來死在這陵寢裏的人還是不少。
“娘子!咱倆繼續向前。”
沿途全是一些哭天搶地,祭拜的百姓。
琴清看得很是難受,渾身無力,整個身體都掛在項楚的胳膊上了。
項楚乾脆將她背在背上,繼續朝前走去。
始皇帝陵寢自然有兵士在此守護,見項楚走近,遠遠地吆喝制止。
“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先帝陵寢,否則格殺勿論!”
這些兵士都是大秦的精銳中尉軍,手持長戟勁弩,裝備十分精良。
項楚停下腳步,低聲問道:
“娘子!咱們就在這裏祭拜一番如何?”
“好!”
琴清聲音哽咽地點頭。
項楚將她放下,取出祭拜品,朝着驪陵擺上。
做好祭拜的準備工作之後,項楚拉着琴清跪下,朝着驪陵遙拜。
琴清邊拜邊泣呼:“父皇!您生前雄才大略,臨終選擇繼承人卻大錯特錯,胡亥就是那個‘亡秦者胡也’的人。嗚嗚!”
項楚低聲道:“娘子!這事也不能怪父皇,他選擇的人扶蘇大哥,只是被胡亥、趙高、李斯三人篡改了遺詔。”
琴清堅決地搖頭:“不!父皇爲什麼不早點向天下宣佈,還是對大哥偏袒儒生,指責他焚書坑儒而不滿。”
頓了頓,“胡亥就是來拆大秦臺的那個人。”
“來拆大秦臺的有很多人,不只胡亥一個。”
項楚看見有中尉軍兵士朝這裏走來,急忙拉起她,
“走吧!娘子!被盤查起來就麻煩了。”
琴清哭得臉上的易容膏已經花了,很容易被認出來。
項楚復又揹着她,快速地離開驪陵。
那些中尉兵士開始驅趕祭拜的人,對抱怨的人直接砍了,而且還有兵士朝項楚二人追來。
“夫君快放我下來,我砍了他們。”
琴清氣得想跳下來教訓那些中尉軍。
“娘子!不要管。”
項楚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遠離。
那些兵士追趕出百十米,便停下腳步不再追趕。
夏侯嬰見項楚過來,急忙駕駛馬車迎上,載上項楚後人迅速遠離。
趙子兒怒道:“夫君!那些秦軍怎麼像虎豹豺狼一般?見人就殺。”
項楚苦笑道:“他們必定是受人指使的,不用管!快走吧。”
夏侯嬰駕駛馬車飛奔,突然減慢了速度。
急呼:“沛公!又遇到那位姓李的大人了。”
“李由?”
項楚一驚,沒想到這麼一拐彎耽誤,又遇到了李由。
趙雪兒比較鎮定,急道:
“夏侯大哥!快把馬車停路邊,讓他先過去。”
“諾!”
夏侯嬰急忙照做,不過他此時已經沒有易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