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九端着一杯橙汁，手腕上掛着裝小麪包的袋子，單手把沒用的飯卡折成兩半，扔進食堂的垃圾桶裏。
“哥哥就喫這麼點嗎？”黎嘉打了一人份的飯，餐盤裏還擺着食堂阿姨隨機贈送的一杯牛奶。
巫九掃了黎嘉一眼，他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話嘮的人。他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翻出阿姨送的小麪包，小口小口地喫。
孫玉端着滿滿一餐盤的飯，老遠就看見了他們兩個，一路小跑過來：“喂，真不夠意思，我在二樓等你們兩個半天，結果你們兩個到一樓喫獨食？”
巫九看了他一眼，“你哥呢？”
孫玉把餐盤放在桌上，不緊不慢地坐下來先啃了個肉鬆餅，含糊說道：“他在二樓湊熱鬧……二樓有兩個男的鬧矛盾了……”
巫九餘光掃到黎嘉手裏的傀線。
傀線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樣，小幅度地晃了晃，然後做賊一樣地順着角落攀上二樓。
孫玉喫完了肉鬆餅，有些羨慕地看向黎嘉餐盤旁的牛奶，“我懷疑這個打飯的阿姨搞區別待遇，我點了這麼多喫的，她就給了我一杯白開水。”
巫九應付着點了點頭，“萬一呢。”
孫玉：“……？”
***
二樓的人好像打起來了，鐵質餐盤被用力投擲到貼滿瓷磚的牆上的聲音異常明顯。餐盤撞到牆上，又跌落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巫九剛喫完手裏的麪包。他拍了拍手，把杯子裏的橙汁一飲而盡，單手拎起塞着橘子造型小麪包的餐袋：“我上去看看。”
他來的有點晚，打起來的兩個人身上都掛了彩，一南一北地坐在餐廳的角落，有幾個玩家充當起了和事佬的角色，低聲安慰着什麼。孫浩注意到了剛上樓的巫九，向他微微點了點頭。
“哥，”孫玉走到孫浩身邊，嘴裏還叼着個餅，聲音有些含糊：“發生森莫繫了？”
孫浩給了他一巴掌，面露不愉，一隻手捏着孫玉的耳朵，惹的孫玉餅都沒啃完就在那喊疼。
“不知道，兩個人喫的好好的突然打了一架。”他說。
“打了一會兒又清醒了，現在估計在冷靜期。”
黎嘉慢悠悠地跟上了樓。白色的傀線伏在地板上，細細長長的一根，矮矮地鼓起來一個小包，繞着巫九轉圈圈。
“它很喜歡你。”黎嘉輕聲說。
巫九擰了擰眉，沒有接話。黎嘉自顧自地接上了話：“我第一次見它這麼喜歡一個人，轉圈圈就是它表達喜歡的方式。”
巫九：“跨物種的感情是得不到迴應的。”
黎嘉扯了扯格裙裙襬，過膝襪的襪口上綁了一個漂亮蝴蝶結：“哥哥，你看看我的裙子好不好看？”
裙子？
巫九看了他一眼。
黎嘉的身材算不上纖細，骨架偏大，穿着裙子沒多少違和感全靠一張臉撐着。巫九看了一會兒，慎重地給出了答案。
“不好看。”
黎嘉嘴角的笑僵住了。
他的指尖勾了勾襪子上的蝴蝶結，不死心道：“哥哥要不你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