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若進宮以來,皇帝封璟顥對她很是恩寵,但是昨晚那一幕卻是將皇帝的臉丟幹丟盡,所以今日皇帝遲遲沒有傳旨。

    昨晚夏疏影一曲桃花闕狠狠打了夏淺若一耳光,也難怪她看到夏疏影被擒時這般得意忘形。

    然而也正是因爲如此,當司曄遠提及皇帝上位傳旨時,夏淺若纔會有如此激動的反應。

    司曄遠聞言只是淡淡一笑,“微臣如何敢羞辱貴妃娘娘?還望貴妃娘娘自重,有些事不要盡往自己身上攬。”

    話音落下,饒是怒火中燒的夏疏影也是一笑。

    司曄遠此言擺明了是在說夏淺若還不值得自己羞辱,讓夏淺若不要如此妄自尊大。

    夏淺若乃是皇帝最爲寵愛的貴妃,聽到這話,當即氣炸了,“司曄遠,本宮要去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然而司曄遠卻是不再理會於她,轉眼看向那副將道,“還愣着幹嘛?可是要讓陛下繼續等着?”

    司曄遠在朝中的勢力沒人不知道。

    那副將聞言當即對着夏淺若拜了拜,而後大手一揮,一衆禁軍隨着司曄遠朝正清殿趕去。

    到了正清殿,夏疏影心中反倒不急了,只是臉色依舊陰沉,緩緩步入殿中。

    她已經猜到了夏禹侯會在殿中,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封寒御與蕭長空居然也在。

    夏疏影看了一眼封寒御,只見他目光深寒無比,當即偏頭朝大殿之上的皇帝看去,只見封璟顥此刻正一臉陰沉的盯着自己。

    夏疏影急忙拜倒,“妾身夏疏影見過陛下。”

    封璟顥看得夏疏影微微皺眉,淡淡道,“今日御書院之中的事,可是你所爲?”

    “哼!不知何事?御史薛郎清就死在你的手裏,你竟還不知發生了何事?!”

    封璟顥對着夏疏影狠狠道,那語氣好似已然將夏疏影當作了殺人兇手。

    夏疏影擡眼看了看封璟顥,面露不解之色,“陛下,御史大人死在妾身的手中不假,可是此事卻能說明什麼?”

    這時,那副將上前拜倒,“陛下,王妃夏疏影殺害御史大人薛郎清乃是卑職親眼所見,卑職還帶來了她殺害御史大人的兇器。”

    說着,那副將朝身後揮了揮手,一命禁軍將一把匕首拿進了殿中,擺在了皇帝身前的桌案上。

    人證物證俱在,夏疏影殺害御史薛郎清一事好似就這般板上釘釘了。

    封璟顥看着桌上的匕首,而後擡眼冷聲道,“將你的手攤開。”

    夏疏影聞言一震,雙手握得更緊了。

    “攤開!”

    封璟顥忽的大喝一聲,直讓夏疏影渾身一抖。

    看到夏疏影如此膽小,一旁的夏禹侯面露愧疚之色,深深嘆息。

    然而另一邊的封寒御卻好像視而不見一般,仍是淡淡的看着夏疏影,並未表現出異色。

    夏疏影緩緩攤開了雙手,只見手中鮮血赫然在目。

    封璟顥瞥了一眼夏疏影,而後對着封寒御道,“康定親王,你的王妃在宮中行兇殺人,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夏疏影已經嫁入了康定王府,說起來便是康定王府之人。皇帝先問封寒御,並

    未問及夏禹侯,想來便是這個原因。

    再加之,皇帝心中其實也清楚,夏禹侯恐怕巴不得夏疏影殺人償命被自己處斬,所以他根本沒打算問夏禹侯此事該當如何。

    封寒御拱手,對着皇帝道,“陛下,臣弟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

    夏疏影聞言一怔,當即露出了駭然之色,她萬萬沒想到此刻封寒御竟然說自己無話可說!

    這不是擺明了讓自己自生自滅?!

    他竟然是這種人?

    夏疏影忽的覺得心中一陣冰涼,可是就在這時,夏疏影卻注意到封寒御的眼神,只見他低着頭對着皇帝拜倒,皇帝自然是看不見他的神色的。

    但是夏疏影跪在地上,此刻只要輕輕擡頭便能看到,只見封寒御的臉色很是輕鬆,好似根本就不擔心似的。剛纔的那一抹冰寒也消失不見,唯有些許淡然。

    夏疏影正不解間,封寒御已經擡起頭來,站了回去。

    此時夏疏影看到封寒御臉上已經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冰寒,正微微皺眉看向自己。

    封璟顥當然不知封寒御臉上神色的變化,聞言先是一笑,而後饒有深意的問到,“你當真無話可說?”

    夏疏影不知道封寒御爲什麼要說自己無話可說,他好像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一般,根本就不擔心。

    其實夏疏影本就不擔心,因爲她有一萬個理由來爲自己辯白。但是這些都是她自己的心中所想,封寒御卻如何能知道?

    這時,夏疏影轉念想到封寒御昨夜在宴席上爲自己與夏禹侯對的一掌,心中當即釋然了。

    封寒御聞言,再度拱手點頭。

    封璟顥怒極反笑,“好,好,好!夏疏影,那你來說說吧,爲什麼丈殺害御史薛郎清。”

    夏疏影聞言對着皇帝磕頭拜倒,“陛下,妾身在回答陛下的問題之前,可否先問陛下幾個問題。”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夏禹侯卻搶先喝道,“夏疏影!此時乃是陛下在問你!”

    不料封璟顥見狀卻是擺手道,“你要問何事?”

    夏疏影看了夏禹侯一眼,而後對着皇帝正色道,“這幾個問題妾身本打算待陛下親臨案發現場才問,然而這位禁軍副將卻不由妾身分說,便將妾身綁了來。既然如此,妾身猜想,御史大人被刺身亡的案發現場,副將大人也該已經打掃好了吧?”

    說到這裏,夏疏影掃了一眼那禁軍副將。

    封璟顥聞言擡眼看向那副將,“案發現場可有動過?”

    “回陛下,御史大人的夫人已經進宮,此刻正在御書院,現場只怕……”

    這禁軍副將也很是清楚,夏疏影提到案發現場不過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薛郎清的夫人進宮爲夫君收屍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便是皇帝也阻攔不得。那案發現場即便因爲薛郎清的夫人而被破壞,想來也沒人可以說什麼。

    果然,封璟顥聞言微微點頭,卻並未多說什麼。

    然而夏疏影聞言卻是笑問道,“那妾身敢問這位副將大人,陛下面前的那把匕首你卻是從何處取來的?”

    那副將聞言當即對着皇帝封璟顥拱手道,“稟陛下,這把匕首乃是從御史大人薛郎清胸膛上取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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