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院的案發現場已經被破壞,想要從中得到線索只怕已經不能。而此時這把匕首與那禁軍副將都不能成爲證明夏疏影乃是殺人兇手,說起來,此案到此處已經不能再審夏疏影。

    然而皇帝封璟顥心中卻是另有所想,他想趁機看一看夏疏影與夏禹侯已經鬥到了何等地步。以此來夏疏影當初所言,至始至終都站在封寒御這邊。

    夏疏影看了看身旁的禁軍副將,“妾身自然也知道妾身的嫌疑最大。可是副將大人剛纔也道他只看到妾身站在御史大人的屍體前,也就是說他並未看到妾身親手殺害御史大人。”

    “是又如何?”

    那副將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汗,但仍是沉聲問到。

    夏疏影點頭道,“既是沒看到,那御史大人被何人所殺難道不該重新討論嗎?”

    說着,夏疏影對着皇帝封璟顥淡淡道,“今日妾身進入御書院時,御書院四周的禁軍已經被撤了下去,而且御書院中的侍衛也不見了。妾身倒很想知道,原本戒備森嚴的御書院爲何在今日會如同京城中的酒肆,任人出入。”

    夏疏影的聲音落下,一旁的禁軍副將伸手抹去額頭上的細汗對着皇帝封璟顥道,“陛下,御書院的守衛一向由安統領負責,卑職確實不知。”

    封璟顥聞言當即對着侍監道,“傳安道生。”

    那侍監領旨去了。

    封璟顥看了看地上的夏疏影,淡淡道,“起來說話吧。”

    夏疏影得令緩緩起身,而後冷冷的看了夏禹侯一眼。

    封璟顥見夏疏影起身後便徑直站在了封寒御的身後,不由笑問道,“康定親王,今日之事,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麼嗎?”

    封璟顥心中清楚,封寒御一直沒有說話,其實就是不願與夏禹侯爭鋒相對,以免被自己利用。

    然而封璟顥要的就是他們鶴蚌相爭,故此自然是不能讓封寒御就此罷休了。

    封寒御聞言,斜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夏疏影,而後對着皇帝封璟顥拱手道,“陛下,臣弟還是那句話,臣弟無話可說。”

    封璟顥見他如此明目張膽的抗旨,心中不禁怒氣叢生,當即冷冷道,“你是不想說,還是不敢說?難不成爲你的王妃辯解你都不願嗎?”

    封寒御不是傻子,他自是能聽出封璟顥的語氣變化,聞言當即拱手拜到,“陛下,臣弟至始至終都相信王妃不會做出如此膽大妄爲之事,所以臣弟不知該爲王妃辯解什麼。她倘若做了,那便是做了。她倘若沒做,那便是沒做。不知陛下卻要臣弟爲王妃辯解些什麼?”

    封寒御的一席話說得圓滿無比,便是夏禹侯聞言都忍不住暗罵了一聲。

    用他的話來說,他根本就不相信夏疏影會殺害薛郎清,所以他根本也就沒打算爲夏疏影辯解。其言外之意,便是指夏禹侯剛纔一直逼迫夏疏影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乃是無稽之談。

    封寒御說是不爲夏疏影辯解,但是他這一席話說完,在場的人哪個不明白其中深意?

    特別是夏禹侯,聞言當即對着皇帝拱手道,“陛下,老臣只是擔心夏氏門楣不保罷了,還望陛下明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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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封璟顥聞言,不留痕跡的冷笑了一下,而後看向夏疏影道,“你今日前去御書院卻又是爲何?”

    夏疏影應到,“昨日妾身在御書院中收貨頗豐,所以想着今日再來研究一番,卻不料發生了這等事。”

    話音落下,大殿之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夏禹侯心中在猜測夏疏影昨日在御書院到底找到了什麼,她竟然說自己收穫頗豐,難不成她已經知道了什麼?

    想到這裏,夏禹侯不由得偷偷瞥了夏疏影一眼。

    而封璟顥卻是在想昨夜尚空院被賊人潛入,今日夏疏影卻又來御書院翻閱,難不成她也在查皇太后?

    皇太后的事在青越乃是禁忌,少有人提起。

    因爲當初皇太后將皇權交還先皇之後便離開了皇宮,前往歸隱山修行,之後便再無蹤跡。

    民間流傳甚多的是皇太后當年乃是被先皇所逼迫,不得不交出皇權。而當她交出皇權之後,先皇便過河拆橋將其逐出了皇宮,根本就不是她自願離開皇宮的。

    而皇太后之所以不見蹤跡也是因爲先皇暗中派人對其進行迫害,說不定已經被先皇祕密暗殺在某處了。

    這些傳言在民間流傳甚廣,封璟顥登基多年自然也聽說過一些。但正是因爲這些傳言,皇太后才成爲了青越的禁忌之事,無人敢提起。

    昨夜尚空院案發,封璟顥早已知道,而且他還知道殿中的蕭長空今日前來只怕不是爲了給自己請安這麼簡單。

    可是他弄不清蕭長空真正的目的,來青越的目的,故此沒有妄動。

    因此,封璟顥猜測夏疏影今日進宮前往御書院,只怕也是從封寒御那裏得知了一些什麼,亦或者,她今日前來可能就是封寒御授意的。

    如此說來,只怕封寒御也已經開始着手調查此事。

    想到這裏,封璟顥反倒鬆了一口氣,有封寒御與夏禹侯掣肘,他也就不用擔心夏禹侯會將皇太后的事翻出來了。

    這時,禁軍統領安道生隨侍監前來,一起前來的,還有司曄遠。兩人進殿之後先是對着皇帝屈膝跪拜,而後又對夏禹侯,封寒御等人分別行禮。

    夏疏影擡眼看去只見這禁軍統領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甚爲年輕,但是樣貌卻很是生猛,那濃濃的眉毛好似要兩把尖刀掛在眼睛上。

    司曄遠對着皇帝封璟顥道,“陛下,今日微臣也曾去過御書院。”

    殿中夏禹侯,封寒御,已極皇帝封璟顥聞言都是一震,封璟顥皺眉問到,“你也去過?那你可曾見過什麼?”

    封璟顥剛剛問完,卻忽的對着司曄遠擺手,而後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安道生,“安統領,今日御書院的禁軍與侍衛去了何處?”

    安道生聞言拱手拜倒,“回陛下,今日尚在陛下早朝時,御書院旁的道清殿突然失火,卑職這纔將御書院的守衛調了過去救火。只是那火起的快,滅的也快,所以卑職並未上報,想着等查明之後再向陛下稟報。”

    安道生在宮中任禁軍統領已經七八年,他的辦事能力,封璟顥自是知道。聽他這麼一說,封璟顥微微點頭,繼續問道,“那之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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