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漪話音剛落  ,一個黑影便破門而入,讓閆容中有些猝不及防。

    "是……是你!"閆  容中絲毫沒有掩飾他的驚訝與忌憚,整個人一下子從座位上起來退後了幾步,上次他在這陽春白樓因爲面前的這個人喫過大虧,這次怎麼也得小心提防。

    看着閆容中  的作態,練漪將嘴一抿,果然是喫軟怕硬的主啊,練漪此刻的眸子裏充滿了深邃。

    向程倒沒有像練漪那般沉着,故意走過去又把閆容中逼着後退了幾步,然後打趣着道:"我說閆大公子啊,你怎麼就是狗改不了喫屎呢?這纔多久沒挨拳頭,難道老毛病又犯了不成?"

    向程的一席話讓閆容中的臉瞬間黑了下來,怎麼說自己的老爹都是在朝廷混得響噹噹的大人物,向程竟然豪不把他放在眼裏,剛纔的話簡直把他貶得一無是處,這股窩囊氣讓閆容中十分不爽。

    "我知道你是司徒澈的人,你不要因此就覺得很了不起,一個將軍算得了什麼,你可別忘了司徒澈的上頭站着是誰,這天下還輪不到他說了算!"

    閆容中的話簡直讓向程哭笑不得,連站在一旁的練漪也是忍俊不禁。

    向程撩了一把額頭上的劉海,十分無語,這小子不會被嚇傻了吧,這是什麼邏輯?還把皇帝老子搬出來壓他,說得自己還真跟皇親國戚一樣。

    半晌,見二人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閆容中瞟了一眼向程旁邊的那個小道,正盤算着衝出去時,卻被向程給攔了下來,"怎麼,雖說你是狗腿子,但是想跑贏我,你還是不行!"

    說着向程還不忘十分調皮的給了閆容中一個白眼。就他這速度,可沒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

    見自己的計謀被向程識破,閆容中只能在心裏感嘆一番,"媽的,最近都遇到些什麼人,這種速度簡直讓他感到驚悚!"

    自己現在完完全全處於下風,速度比不贏,拳頭也拼不贏,閆容中在心裏把鳳姨詛咒了千百遍,說好的只能讓練漪一人來,現在倒好,不但不是練漪一個人,而且還來了這麼一個不速之客。

    見到兩人臉上那變化多端的表情,練漪那冰冷的臉龐終於閃現出一絲柔和,瞳孔裏放出異樣的光彩,"好了向程,我們走吧!"

    練漪這話一下子就傳入了閆容中的耳際,臉上閃現出一抹驚訝的神情,瞬間又投給前者一個感激的眼神,不過練漪卻絲毫不給予理會,剛剛臉上的那一抹光彩瞬間蕩然無存。

    "就走了?"向程也是十分驚訝地問道。

    "嗯!"淡淡的一個字後,練漪便不再停留,蓮步微移,走出了這間客房。

    "切,沒意思!"向程如興致爲盡一般,惡狠狠地瞪了閆容中一眼,然後也追隨練漪而去。"哈!"閆容中剛剛鬆了了一口氣,可是卻沒料到向程會突然轉身,給了他臉上一拳,使閆容中一個踉蹌,便跌坐在了地上,而那一拳不偏不斜,恰恰使得閆容中右眼上出現一大個黑圈。

    "哈哈哈!"一陣大笑發出,向程終於消失在閆容中的視線。

    "向程,你給老子等着,不取你項上人頭我閆容中誓不爲人!"

    見所有事情落下,眉青才躡手躡腳的跑出來,看到閆容中坐在地上的那副慘樣,心頭一緊,"公……子。"

    閆容中極其不耐地看了眉青一眼,然後怒喝道:"還杵在那幹嘛,還不快扶本公子起來!"

    "公子,那人我在司徒府時也看見過,做事情毫不忌諱,好像是有些手段,就連練凝那女人也在他手裏喫過癟!"

    對於眉青的話,閆容中只是冷哼一聲,隨即眼光裏閃現出一抹殘惡,"老子就不信扳不倒你!"

    在回司徒府的路上,向程不遠不近的跟在練漪後面,可是練漪卻恍若無人的一個人徑直走着,彷彿向程根本不存在一般。

    向程見自己被冷落,爲了尋找存在感,時不時的重重咳嗽一聲,可是依然無果。

    "喂,我說你翻臉真的比翻書還快額,今天要不是我做護花使者,你可就危險了!"

    向程說完,便迫不及待地跑到練漪前面,然後看着練漪的表情。

    可是練漪卻絲毫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只是冷冷的道:"那我還真要感謝你向程公子了啊!"

    "當然!"

    "切!"練漪給了向程一記白眼,然後又自顧向前走去。

     "哎,沒意思!"向程聳了聳肩,之後便沒有多說什麼,二人就這樣安靜地向前走着,很快便到了離司徒府最近的一個巷口裏。

    "好了,已經安全了,你自己回司徒府吧!"向程突然淡淡的道。

    練漪知道向程的顧慮,自己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如果真的是他們二人一起回府,難免會落得一些閒話,縱使司徒澈相信她,可是某些話終究不太入耳,於是練漪便應了下來。

    練漪只感覺一陣風劃過臉頰,隨即向程便消失在了練漪的視線內,對此練漪已經非常熟悉,所以沒有太多的驚訝,要是換做一個旁人,恐怕會被向程的這種速度震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望着向程離去的方向,練漪那冷冰冰的臉突然被一抹柔和的微笑給取代,秋水眸子裏所透露出的特別的神韻,顯得整個人兒十分高雅。

    這樣的笑容恐怕只有司徒澈一人才有資格飽飽眼福!

    練漪剛進司徒府裏,目光便被府裏的一個正與顧平川交談的陌生年輕男子所吸引,此人身材高挑,穿着絳藍色的衣服,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高貴的氣質,練漪能看得出來,此人應該也是一個富家子弟。

    那人恐是注意到了練漪的目光,便徑直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練漪,隨即回頭對顧平川道,"想必此位就是練漪姑娘吧,司徒將軍能得此佳人,當真是好福氣啊!"

    練漪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公子認識我?"

    顧平川剛想出來解釋什麼,卻沒想到被前面的人搶了先,"外面的人都在傳司徒將軍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相伴,名叫練漪,方纔見得姑娘便想起了此事,也對,當真也只有姑娘的容貌才能配得上這四個字!"

    聽聞面前男子的話,練漪倒沒有多大的表情,不過練漪心裏卻已經粗略的給面前的人定了一個位:此人是嘴貧之人!

    這時,顧平川立馬出來緩解這種特別的氣氛,"那個可可將軍說笑了,我們還是趕快去練兵場吧!"

    對於顧平川的話,可可翰俠倒沒有絲毫牴觸,微微點頭,二人便準備離開。

    一路上,可可翰俠都在反覆的想着一些事情,難怪可可鴛會爭不贏,是有一定的原因啊!

    剛剛發生的一點兒小插曲,並沒有破壞練漪的興致,她沒有直接回瑤荷苑,而是想到自己已有多日未見阿秋那丫頭,於是動身前往了舞風苑。

    還在舞風苑門口,練漪便看到苕臨提着一個盛飯木箱往裏面走去,練漪本想叫住苕臨,可是沒想到那丫頭走得太快,練漪也只好作罷,自己進入了舞風苑大門。

    練漪環視着四周,這裏的情景讓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原來不只她的瑤荷苑那麼冷清,這裏也是一樣。

    練漪沒有出聲,而是一個人走到了舞風苑的前廳,看到苕臨正伺候着她的主子用飯,不過當練漪掃了一眼飯桌時,不禁心裏一寒。

    這種飯食,乃是司徒府裏最底層人喫的,不,甚至因爲司徒澈,那些最底層的人時不時的都會加餐,練漪沒有想到,阿秋好歹也是司徒府裏堂堂正正的一個主子,竟然被這般對待!

    練漪不由自主地便將自己的拳頭握住,那力道大得將自己白皙的手心都弄出了幾個紅印,她心裏清楚,阿秋爲何會被這般對待!

    "小主,你要這樣忍氣吞聲到什麼啊?莫不說小主是司徒將軍的姨太太,就是一個下人也不該被這樣對待啊!"

    苕臨的那抱怨話突然打破了尷尬,練漪止住了步伐躲到一旁,期待着阿秋的回答。

    "苕臨,我並不覺得喫苦……"

    "哎……"苕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服自己的主子。

    爲了不讓阿秋尷尬,練漪沒有再進去打擾阿秋和苕臨喫飯,只是悄悄的離開,練漪的眼波里蕩起了異樣的漣漪,她現在真的十分心疼阿秋,因爲自己和練凝那層特殊的關係,沒想到竟然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離開舞風苑後,練漪直接回自己的住處瑤荷苑,不知不覺間,練漪路經瑤荷苑前方的荷塘時,自己手中的絲巾竟被風颳到了荷塘中的一根殘荷上,無奈於這條絲巾自己已經用習慣,所以情急之下練漪在瑤荷苑的一個偏角里尋來了一根幹竹竿,準備打撈起自己的絲巾。

    事情看似進展得很順利,練漪將竹竿一送過去,絲巾就被順勢給撬了起來,練漪迅速地收回竹竿,可就是那麼一步之遙時,西風竟不成人之美,將絲巾再次颳去……

    練漪眉頭微微皺了皺,準備再次嘗試,可是自己還沒有動手,一個修長的身影便從自己視線中橫飛而過,躍向那即將落水的絲巾。


章節報錯(免登陸)